月黑風高,二月中旬的夜晚依舊涼風習習,靖王府多了一個人。
燈火已經熄滅,周遭一片死氣沉沉的,慕爾赫的身影很好的隱藏在夜色裏,靖王府建築不多,找了許久才找到了長歌殿,這也是靖王府裏最恢宏壯麗的建築。
慕爾赫悄悄地在屋頂上走過,輕身一躍,來到了窗子口,伸手欲戳破格子窗的窗紗,卻發現宇文臨的長歌殿與平常百姓家的大有不同,平常人家不過一層紙糊的格子窗,他這個可是實打實的楠木薄板,不過想來也對,靖王府要是與常人家一般,豈不讓人笑掉大牙。
慕爾赫換了一種方式,抽出腰間的匕首,在窗子上劃開了一道口子,把匕首收起來,慕爾赫從腰間又取出一樣東西,定睛一看是一管子的迷藥。
對著窗上的小口子輕輕一吹,一團迷霧飄飄然進了長歌殿裏。
隨後,慕爾赫觀看四下無人,立馬躡手躡腳來到正大門門口,推開房門就進去。
慕爾赫悄無聲息來到床前,屋裏一片黑魆魆的,什麼也看不清晰,隻見床上那微微隆起的被子,就好像裏麵躺了一個人。
慕爾赫拔出腰間配帶的長劍,這已經是他第三樣武器,為了這次的行刺著實做了不少準備,一把明晃晃的長劍刺入被子裏,隻感覺刺了一團棉花,慕爾赫心裏咯噔一下,手腳忽然就冰涼了——被子裏沒有人。
慕爾赫拔了劍就往外衝,宇文臨悠閑地坐在茶幾處閉目養神,憑著聲音感受屋裏發生的一切,可是慕爾赫走了,他也沒有攔著他。
出了門,慕爾赫驚悚的感覺總算減少了一些,可是周遭已經響起了一陣腳步聲,還沒分辨出哪個方位,四周明火就聚集了過來,而後就見四麵八方都有人趕了過來。
火光映照著慕爾赫的臉,一片通紅。
慕爾赫驚慌失措地看著來人,啐了一口氣,拔出腰間長劍,想來還是得拚一拚。
“什麼人夜闖王府?”
韓空淡淡的口吻,不像是在訓人,卻讓人覺得可怕,他那清冷的目光和宇文臨已經有七分像。
“自然是取宇文臨狗頭的人!”
慕爾赫毫不留情地出口辱罵,韓空眼裏沒變化,心裏卻譏諷道:“哪裏來的臭小子。”
“這天下想取我家王爺性命的人多了去了,你算老幾?”
韓空此言一出,宇文臨在屋裏忽然露出了笑意,天下想殺他的的確很多,想當年征戰的時候,哪一個人不是想要他死的,可是又有誰做到了?
“哼……”
慕爾赫說不過韓空,憤憤不平地冷哼了一聲,怒不可遏道:“哪來那麼多廢話,不動手小宗主我就走了,動手就少邏輯囉嗦的!”
“走與不走都不是你可以決定的,是我留給你的唯一的選擇。”
韓空說罷,揮劍向慕爾赫刺來,長劍在他手中瞬息變換,火光搖曳,沒一會,已經到了慕爾赫眼前。
隻見他側身躲過,整個人靈活地躥到韓空身後,一劍刺出,正要刺中韓空腹背,韓空彎腰躲過,一個回旋,執劍橫切,向著慕爾赫的腹部揮來。
慕爾赫手中的劍立即向下豎擋,攔著韓空那致命傷害的一劍。
兩人如此膠著,打了好一會也不見勝負, 眾人見著,也不再袖手旁觀,而是群起而攻之,一並對付慕爾赫。
兩個侍衛執起長劍就朝著慕爾赫砍了過來,慕爾赫前後夾擊,一時不能應付,硬生生挨了韓空一劍,隻得落荒而逃。
“韓統領,屬下去追!”
“慢,讓他走。”
韓空嚇止那人,朝著屋裏走去,拿出一個火折子,點燃了屋裏的燈盞,見宇文臨沉著地看向外麵。
韓空抱拳道:“王爺,不是我們徽月的人。”
在徽月人生地不熟,慕爾赫進了一家破廟,在佛像後麵坐了下來,可是手腕的血還沒止住,一股鑽心的痛傳來,應當是傷到了經脈,慕爾赫咬咬牙撕掉一塊一角,胡亂地包紮了一下。
做完這些,慕爾赫仰躺著,凝望廟裏的梁子,沒一會竟然睡了過去。
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慕爾赫此番沒有殺了宇文臨,反而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裏他又來到了靖王府。
而這次,他看到了塞爾娜在雲水謠裏安安靜靜地坐著,她一身粉色的裝扮,清純可人,他心動了便急切地跑過去,塞爾娜聞聲抬起頭來看到是他,驚慌站起。
“你,你怎麼進來的?”
“塞爾娜,你快跟我走。”
慕爾赫拉住塞爾娜的手往外走,塞爾赫卻抗拒得十分厲害,一直在掙脫他的手。
“不行,我不能跟你走。”
慕爾赫心裏慌亂了,不知為何那個口口聲聲說愛他的女子不願意跟他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