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隻感覺春風將她的臉都刮疼了,她才說,“好吧,你不說就算了。”說完,她站起身來,看他一眼,又道一句,“回去告訴你家主子,若是想監視季府,犯不著用這樣的方法,我祖母最大的牽掛就是我姑姑一家,若他們還在生,我希望他們能繼續平安,而你的來意,我也不會過問。”在她看來,這人選在這個敏感的時間出現,冒充霍止零,唯一的原因,就是那幾位皇子派進進府的探子,但是誰呢?太子?三皇子?二皇子?還是……五皇子?
若是最後一個的話,那不好意思了,她要收回剛才的話了,若是司蒼宇的人,這個妖孽般的少年,就注定命損在這裏了,她不會放司蒼宇的人活著離開。
霍止零端坐在石凳上,看著那道漸行漸遠的纖細背影,唇瓣揚起一道弧度,眼眸垂落,眼底掠過一絲淺薄的凜然。
這個季莨萋,到底以為他是誰派來的?莫非這季府還是蜀國的政要大戶不成?來之前他雖查的匆忙,但也知這季家雖是鎮國公府,但幾代下來早已名存實亡,如今空有爵位,卻無實權,是個閑處才是。可聽剛才季莨萋所言,似乎有人盯上了季府,嗬,他倒很好奇,這小女娃以為他是誰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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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分權後,原本就不消停的季府頓時又起了漣漪,大夫人和二夫人因為表姐妹關係,自然還是抱團,二老爺雖心有不悅,但眼下柳姨娘即將臨盆,比起整理家權這種一時半會兒也弄不好的事,他更專注於陪伴柳姨娘,畢竟二房這麼多年來就隻有一個早夭的庶子,到現在還沒一個男丁,他是委實著急的。
而三房這邊,依舊如以前一般單成一派,不過與以前不同的是,三房主動攬下了照顧老夫人的活計,也自願承擔了老夫人在府中的一切開銷,往後老夫人的銀子不用從大房支付,她三房原意全包,而在這種情況下,或多或少的,三夫人也連帶將季莨萋照顧上了。
所以府中的下人們漸漸發現,原本衣著簡樸的五小姐近些日子似乎排場越來越好了,衣服好看了不說,首飾也精致了,就連她身邊的三個貼身丫頭也跟著水漲船高,衣著配件越來越跟大夫人房裏的人看齊了。
這就叫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看不出來這位五小姐倒是找到了好靠山,老夫人出山扶持了三夫人,三房和老夫人成為一黨,五小姐又和老夫人這麼親,而且聽說自從三夫人主動擔負照顧老夫人的職責後,三夫人娘家的事也漸漸有了起色,雖然田晨還是沒找到,但田家惹上的官非卻給解決了,田家的生意能正常進行了,而有了田家的財力支持,三夫人倒是成了這季家最有錢的一房了。
不過如今秦氏可沒空管三夫人,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午後,四香園裏。
大夫人一拍桌子,雙目霍冷的盯著麵前的石媽媽,冷著臉道,“你說近不了身是什麼意思?石媽媽,你該知道我沒什麼耐心,老爺現在天天往壽安堂走,就是去看那個小賤人,那小賤人現在仗著肚子裏有貨得意得尾巴都翹到天上了,再加上還有老太婆給她撐腰,我若是現在不加緊行動,難不成我要看著她十個月後平平安安的生下兒子,一家三口母慈子孝嗎?”
石媽媽經不住冷汗直冒,她也知道原姨娘的事自己做得不夠好,但原姨娘現在成天就躲在壽安堂,而老夫人又把壽安堂圍得跟銅牆鐵壁一樣,她是把什麼花招都使盡了,可她的人卻頻頻報來任務失敗的消息,這她也沒辦法啊。
想了想,石媽媽還是道,“夫人,要不我們再等等,九個月的時間,或許還有……”
“要等到什麼時候?”大夫人氣得將手邊的茶杯揮到地上,“啪嗒”一聲,一地的碎瓷片在午後的陽光下折射出尖銳的炙光,“我等不了了,天天看到老爺一回府就往那小賤人身邊鑽,你知道我有多心痛嗎?你也知道我和老爺之間因為兵部尚書一職有些小誤會,我現在急需找機會跟老爺培養感情,解釋清楚,可那小賤人就是算準了我著急,天天拖著老爺,專門給我使絆子,你知不知道,這件事晚解釋一天我和老爺的隔閡就越難清一天,我顧不了這麼多了,石媽媽,我要速戰速決,總之要先將原姨娘給我除掉,你放手去做,一切有我擔著。”
石媽媽愁眉苦臉的為難極了,這不是誰擔著的問題,而是她根本沒有下手的機會啊。
這麼想著,她腦子又轉了幾圈,突然想到,“夫人,既然府裏沒機會動手,不如在府外吧?”
“府外?”秦氏來了興味,抬頭看著她,“說來聽聽。”
石媽媽剛才也是順嘴這麼一說,可確實的計劃她也沒有,正在這時,門外簾子突然被撩開,隻見病弱纖柔的季靨畫在天梅的攙扶下,慢條斯理的走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