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宮(1 / 2)

公主的效率就是快,不過一個時辰,杜心月就來了,一看到季莨萋那憔悴蒼白的樣子,杜心月急得就掉眼淚,“你說你怎麼回事,怎麼總有這麼多麻煩,讓我看看你的傷口……呀,怎麼還在滲血,疼嗎?”

季莨萋撫了撫她的手,笑著搖搖頭,“還好,上了藥已經不疼了。”

“胡說,怎麼會不疼。”杜心月敲了季莨萋的腦門,眼淚依舊吧嗒吧嗒的落下來,口氣卻是凶巴巴的,“你的事我都聽說了,你那個嫡母可真是夠不要臉的,你剛醒來可能不知道,我聽說季府已經鬧大了,那個什麼楊媽媽好像已經被處決了,但到底是真是假也不知道,不過我倒是聽說,秦家好像回來人了,估計你那嫡母就是因為靠山回京了,對你動手不夠,還將手伸到二房的孩子頭上,真是最毒婦人心。”

“婦人毒,你我豈不是也都毒。”季莨萋笑著揶揄,一副打趣的摸樣。

杜心月突然一愣,眼睫掛著淚珠兒,顫抖的不落下,一雙黑亮的大眼睛黯然的垂著,看起來無精打采的。

“怎麼了?”

杜心月搖搖頭,苦澀的揚起唇,想讓自己看起來開心點,卻怎麼也笑不起來。

季莨萋有些擔心的握住她的手,揮手示意身邊的丫鬟都出去,等到房間裏隻剩兩人了,她才拍拍杜心月的手背,安撫的問道,“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告訴我,什麼事。”

她話音一落,杜心月突然哇的一聲,整個人趴在床上,嚎啕大哭起來。

季莨萋嚇了一跳,連忙拍著她的背給予無聲安慰。

哭了足足兩刻鍾,杜心月也抽抽噎噎的停下,一雙漆黑的眼珠子已經紅成了兔子眼,她吸吸鼻子,一閉眼,淚珠就掉一串下來,止都止不住。

“莨萋,我要……定親了。”

季莨萋一愣,瞪大眼睛,滿臉驚訝,“你定親了?”按照前世的記憶,杜心月絕對不是這個時候定親的,杜心月是因為杜信煒的推薦才與外州的某家公子結親的,可杜信煒卻是為了幫季莨萋,曾私出京都才與那家公子結識的,現在,杜信煒根本不認識那人,杜心月又是和誰定親了?

“你知道是誰嗎?”杜心月緊咬著唇瓣,臉色難看極了。

季莨萋心頭一緊,一種不好的預感湧現出來。

“翰林院大學士錢寧的三子,錢暉。”杜心月說完,眼淚又迅速落下,“是皇後娘娘做主下的旨意,本是指的我二妹心柔,但是……”

“但是杜心柔又哭又鬧,死活不肯,甚至還裝病尋死,無法之下,隻能允了你?”季莨萋直接將她未說話的話說出來。

“你怎麼知道?”杜心月一愣。

季莨萋冷笑,“你那妹妹,我也是見識過的,猜不到十成也猜到八成了。”

杜心月小嘴一撇,又哭了起來。

錢暉,錢家嫡子,當朝月妃娘娘的小弟,上次在賞花宴上,季莨萋還與這個錢暉錢國舅有過一麵之緣,隻是沒想到天意弄人,心月竟然與這種家夥定親了,那錢暉是個什麼人全京都的百姓估計都一清二楚,紈絝子弟,吊兒郎當,為了一個青樓名妓,不惜一擲千金,與人公然在街頭打架,架打到了京都府尹衙門,還是其父國丈大人親自出麵,才將事情擺平。

聽說他時年二十有四,娶過兩房妻子,都“重病去世”,府中有七八個妾侍,卻一個也沒懷過孕,眾人都說,這錢暉就是個鰥夫的命,娶不到妻子不說,連妾侍也生不出兒子,終生隻能鰥寡孤獨。

杜心月哭得幾乎喘不上氣來,一想到自己好好的黃花閨女卻要嫁給一個死了兩房妻子,並且人品低劣的富家痞子,又趴在床上傷心欲絕。

季莨萋看得心疼,但她一個外人,終究無法幹涉杜家的家事,也隻能拍拍杜心月的背,輕輕的安慰著。

這個晚上,一個深受受傷的女子,一個代妹出嫁的女子,各有心思,直到月上樹梢,也沒人睡下。

第二日,日過午時,杜心月正扶著季莨萋用午膳,前頭孫姑姑突然親自跑來,她審視的目光現在季莨萋身上打了個轉,然後麵色沉重的道,“季小姐,宮裏的公公在外頭候著,要……接你進宮。”

“進宮?”杜心月詫異的驚叫一聲,手中舀粥的勺子驀地一頓。

“說是皇上要見季小姐。”孫姑姑言語裏帶了些冷意,季莨萋自然知道她在想什麼,她季莨萋何德何能,怎會突然之間得皇上召見,若是太後召見也就算了,畢竟她和瀾郡主比過一次,太後因此對她好奇,讓她進宮一次也是有可能的,但皇上……皇上與她這個季家的小小庶女能有什麼關係,為何要召見她?

“莨萋,會不會有什麼事?”杜心月擔心的看著她,昨晚哭了一夜,她的眼睛本來就腫了,這會兒浮腫的眼睛配上擔心的神色,看著倒是有些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