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莨萋錯愕了半分,很快的回過神來,急忙跪下,“皇上聖恩,小女季莨萋,接旨。”
皇上一笑,臉上又舒朗了起來,這丫頭不願做沉詠的義女,和著是看不上小郡的輩分,這樣也好,這樣一個聰明的丫頭,認作義女也是好事。
“好了,起來吧,跪著做什麼。”
季莨萋笑著起身,清雅的臉上蕩出芙蓉般澄清的笑容。那明亮的眼睛,因為喜悅而粉紅的臉頰,卻令瀾郡主越看越刺眼。
僅是一盞茶的功夫,她眼前就多了一個清良郡主。
穆瀾眼睛發紅,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直到肉縫裏摻了濕潤,她才鬆開手,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清良郡主,有賜號的郡主,那便是一品郡主,與公主平起平坐。
而她年幼進宮,在太後身邊盡心盡力多年,卻隻得了一個冊封,並未賜號,按品階來看,她隻是個二品郡主,在季莨萋麵前,還要矮上一截,這要她,怎麼甘心?
祥和宮內喜氣洋洋,太後雖然對季莨萋諸多不滿,但見皇上興致高昂,也沒說什麼,她這個太後,到底也是要依靠皇上才能榮享富貴的,換句話說,皇上對她盡孝,是她的福氣,而皇上若不盡那個孝,誰也逼不了他。
司蒼斂一直看著季莨萋,等到又過了半晌,皇上命福公公送季莨萋出宮,他才跟了出去,馬車前麵,季莨萋並未回頭,卻對福公公說,“公公,方才太後賜我的那對耳環我給落下了,煩請公公稍等片刻,我回去取。”
福公公急忙道,“哪能勞煩郡主玉步,您且上車稍作歇息,奴才這就去取。”說完,福公公匆匆又往回去跑。
待他走了,季莨萋才轉身,沒有半點意外的看著身後台階下的司蒼斂,淺笑妍妍,“太子也要離開嗎?”
司蒼斂慢慢走進,臉上似笑非笑,“是啊,本宮也要出宮,可否順路搭清良郡主的馬車?”
季莨萋挑了挑眉,纖細的手指指了指他身後,努唇道,“我怕人太多,馬車太小裝不下。”
司蒼斂順著她的手勢轉頭看去,正好看到匆匆趕來的司蒼序,司蒼序見到他,目光微微一頓,還是快步走了過來。張口就道,“清良郡主還沒走嗎,正好,本皇子也要出宮,順路搭郡主的馬車,郡主不會介意吧。”
司蒼斂麵色一沉,笑道,“三弟,你的馬車不就在前頭,何必為難人家姑娘家。”
司蒼序蹙了蹙眉,不悅的道,“大哥,願不願意是清良郡主的事,你似乎多管閑事了吧。”
“是嗎?那清良郡主意下如何?”司蒼斂灼熱的目光直直的看著季莨萋,眼底的強勢,令人心生壓力。
司蒼序的目光也適時的橫過來,目光幽冷坦然。
坦白說,同時被兩雙這麼有攻擊性的視線看著,的確讓人手足無措,季莨萋苦笑一分,兩個都沒理,直接轉身上了馬車。
不到半刻,兩個男人都跟了上來,秋染和高暢麵露苦色,小心的堵在三人之間,勉強隔開三人的距離。
又過了一會兒,福公公回來了,他撩開簾子,剛要將耳環遞給季莨萋,就看到馬車裏怎麼這麼多人,他一下愣住了,撩簾子的手僵在半空,一動不動。
季莨萋解圍的接過他遞來的耳環,笑著道,“多謝福公公,時辰不早了,我們走吧。”
“這……”福公公盯著太子和三皇子看來看去,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司蒼斂板著臉,冷冷的說,“我與三皇子說好了,今夜要去長公主府裏共宴,知道清良郡主現今借住在長公主府內,便一同前去。”
“原來如此。”福公公恍然一悟,討好的笑了一下,轉頭吩咐車夫駕車。因為馬車內已經坐了五個人,空間有限,福公公隻好坐在外麵車轅上,與車夫並肩。
馬車很快向宮門外駛去,季莨萋靠在車廂的軟墊上,抬眼看著一左一右兩個同樣優秀的男子,皺著眉道,“兩位當真約了長公主?”
“你不必多問,總之不會為難你就是了。”司蒼斂麵露嘲諷的冷笑道,眼睛輕然的將她從頭到尾打量了個遍,眼底滿是狹促。
司蒼序皺著眉朝他看去,冷麵問道,“看起來,大哥似乎與清良郡主很是撚熟啊。”
司蒼斂淡笑,“談不上撚熟,見過幾麵而已,你不也知道。隻是我對清良郡主的棋藝一直有所欽慕,三弟上次也是看到的。郡主,哪日有空,可願與我再對弈一番?”
“承蒙太子垂愛。”季莨萋柔柔淺笑,“隻是過幾日我要上山幾日,應當沒空。”
“上山?”司蒼序看向她,眼露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