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季靨畫這緊張兮兮的摸樣,季莨萋突然勾起唇角。或者,現在不用急著將她激怒,過一會兒,或許會有更好玩的事。
如此,季莨萋也就順勢的不再說話了。季靨畫以為是自己的警告奏效了,心底也鬆了口氣,隻是她麵上卻依舊一副委屈可憐的摸樣……她知道,有人正在看著她。
涼亭裏,微妙的沉靜在眾人之間彌漫,秦元燁好看的俊美皺了起來,他的視線一直在季靨畫臉上輾轉,看到她臉色先是蒼白深沉,再是委屈無辜,那楚楚可憐的摸樣,讓他頓時心疼極了。
一時間,讓表妹露出這麼傷痛表情的季莨萋,就成了罪魁禍首,秦元燁厲色看過去,表情張狂憤怒,“你們之間的恩怨情仇我不管,但季莨萋,別試圖挑戰我的耐性,靨畫是我表妹,你該知道得罪她,你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秦家的威懾力,他從來不懷疑。
不得不說,到底是行軍打仗的人,這氣場就是不同,杜心月坐在季莨萋旁邊,也連帶感受到了秦元燁的駭人氣勢,她害怕的縮了縮脖子,小心翼翼的拉了拉季莨萋的袖子,有些無助。
季莨萋安撫的拍拍她的手,清亮明媚的雙眸直視秦元燁,兩雙眼眸在空中交彙,一個強勢,一個倔強。
“噗嗤……”過了半晌,一聲輕柔的笑聲打破了這詭異的沉靜,笑的人,就是季莨萋。
秦元燁麵色發沉的看著對麵淺笑嫣然的藍衣女子,注意力沒在她比之季靨畫渾然不差的容貌上,而是她嘴角下,那抹嘲諷無度的冷諷上。
秦家帶給秦元燁很多優越感,而敢他這個秦家四少露出這種鄙夷表情的人,他今生從未遇到過,可是今天,這個記錄被打破了,就是被他眼前這個年紀輕輕,看起來還青澀幼嫩的小女子打破的。
一瞬間,憤怒集結在胸腔,他被季莨萋涼淡的眼神和眼底的漠然深深影響,表情更加凶厲,“你笑什麼?”
“笑不行?”季莨萋反問,表情散漫中卻透露一股調侃。
這輕蔑的舉動徹底激怒了秦元燁,“好,你很好。”
“我一直都很好,多謝秦公子關心。”季莨萋毫不退讓的反唇相譏,表情充滿了輕漫。
此刻的氣氛除了用危險來形容,已經找不到第二個形容詞了,就在這時,一行小丫鬟小步子跑過來,打頭的那丫鬟沒發覺現場的異樣,乖巧的稟報道,“二小姐,您命奴婢取的棋盤到了。”說著她使了個眼色,讓後麵的兩個丫鬟,立刻奉上一副漢白玉質的皎潔棋盤。
季靨畫淺淺一笑,輕輕的拉了拉秦元燁的衣袖,得到他柔和的視線後,輕柔的說道,“表哥莫要與五妹置氣了,快來看看我為表哥準備了什麼。”說著,她又對丫鬟吩咐,“將棋盤過來擺上。”
丫鬟立刻忙裏忙外的把石桌收拾好了,才將那白玉的棋盤擺好,再恭敬的退下。而此時,秦元燁也將目光投向了眼前這整塊漢白玉雕成的棋盤,眼底湧出一抹讚歎,“好全的玉。”伸手摸了摸那毫無瑕疵的純白製品,入手的冰涼,讓他忘記了剛才的不悅,眼底掠過一絲驚喜。“這是你為我準備的?”
季靨畫羞赦的點點頭,笑著道,“這玉是我上次陪母親去玉石軒量首飾時,湊巧看到的,當時便覺得精致無雙,便買了下來,隻是玉太大,做成小件,割分了反而暴殄天物,我便提議將這留下來,等到將來要做什麼大件的時候,再行雕刻,上次表哥不是說下棋是有天意的,棋子也是有靈氣的,我便立刻想到了這塊漢白玉,表哥可還喜歡。”
秦元燁滿臉喜色,看季靨畫的目光又帶了幾分歡喜,他的表妹就是這樣,聰明伶俐又善解人意,讓他怎能不喜歡?
“很喜歡,我很喜歡。”他連說了兩句喜歡,可見他是真的喜歡。
季靨畫也心中一喜,看來這次的付出沒有白費,秦元燁是秦家老夫人,也就是她的外祖母最疼愛的孫子,她相信隻要有秦元燁在秦家說一句話,頂的過她說一百句,一千句。
想到這裏,她藏在袖子裏的拳頭有緊緊的捏住,眼角有意無意的瞥了眼對麵的季莨萋,在見到她也雙目灼灼的看著這塊漢白玉棋盤時,頓時滿臉得意。
因為這棋盤的插曲,加上季靨畫刻意的轉移話題,眾人很快就將心思放在的下棋上。上好的棋盤拿來了,那自然少不了棋逢對手的博弈。
第一局,季靨畫這個東道主自然不可能下場,她眼眸掃向季莨萋。她對季莨萋的棋藝不清楚,雖然聽大姐季落雁提過,季莨萋的棋藝似乎很好,但想到大姐本身就不會下棋,估計那所謂的“很好”也不過爾爾。可是第一局沒什麼比較,就算季莨萋下的不好,也不會出太大的醜,這麼想著,季靨畫便咬牙忍住了。現在還不是時候,過一會兒有她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