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府的馬車剛剛通過檢查,她坐在馬車裏,遠遠的就聽到一股似曾相識的聲音,聊簾一看,果然是司蒼序,頓時止不住的興奮。雖然父親和母親極力反對她和司蒼序來往,但從上次崔府中驚鴻一瞥後,她便對這個偉岸俊美的男子上了心思,之後司蒼序多次來崔府與父親暢談國事,她也總是想方設法的在他跟前露麵,一來二去,有時候兩人也會說幾句。
接觸之後,崔傲芙這個平日傲慢任性的嬌小姐也慢慢放軟性子,她知道男子都喜歡溫軟可人的姑娘,她收起了自己的尖銳鋒亡,將自己最柔情的一麵展現在他麵前。而司蒼序顯然也對她越來越友善,有時候就算不為了公事,也會到崔府來小聚一番,上次她說想去關外看看大漠的風景,第二天司蒼序就派人送來大漠的書錄冊集,她視若珍寶,每晚都抱著睡。
這種有了意中人,並且意中人也對自己有意思的感覺,讓她很新奇,可是剛才,她卻看到司蒼序和一個小姑娘在皇城門口拉拉扯扯在說著什麼,她心裏氣惱之餘,很快就調整了狀態,恢複了平日的“溫婉和煦”,佯裝驚訝的與他打招呼。
看到司蒼序放開那小姑娘的手朝她走來,她得意之餘,心有開始怦怦的跳,心上人就在眼前,她的嬌羞倒不是裝蒜了。
“三皇子,那位姑娘……是你的朋友?”她指了指他身後的季莨萋,眼神帶著點小心翼翼的好奇。
司蒼序含糊的道,“是,隻是她有些麻煩,崔小姐,抱歉,我們有事要先離開。”
崔傲芙臉色一僵,藏在袖子裏的手狠狠掐住掌心,但麵上還是高貴大方的應道,“你有事就去吧,我與父母一同來的,一會兒宴會上見。”
司蒼序朝她點點頭,再回身瞪了季莨萋一眼,歎息道,“走吧,先去禁軍大營,遇到刺客通常都是先押解在那。”
季莨萋衝他露出一個笑容,笑意未落,就感覺一道陰狠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她敏銳的快速看去,隻看到崔傲芙笑眯眯的看著他們,而她眼中,浮著一層她看不清的複雜。
見司蒼序離開後,崔傲芙是在丫鬟的提醒下才回過神來,她一揮袖子,掐住丫鬟的手,狠狠地發泄。丫鬟被掐的手腕青紫,但也隻能咬牙忍著,眼淚卻冒了出來。
“剛才那是崔翰林的女兒,崔家傲芙小姐?”千萬禁軍大營的路上,季莨萋突然問。
司蒼序愣了一下,不自然的“嗯”了一聲,顯然不想多談。
季莨萋卻一笑,“她是一個好選擇,對你而言,很合適。”
前世,司蒼序不就是和崔傲芙在一起的嗎,雖然傳聞這崔傲芙性格驕縱,脾氣不好,是個不折不扣的紈絝貴女,但是耐不住人家家大業大,褚國公主的母親,兩朝元老的父親,這樣的身份,除去秦家外,的確籠絡勢力的最好人選。
司蒼序神色複雜的看季莨萋一眼,張嘴想說什麼,最後卻閉上了。
他在很久以前就打上了崔家的主意,秦家勢力太大,不好拉攏,他雖然也有爭取的心意,但是秦家卻沒有女兒讓他動手,並且二皇子又早早的迎娶了季落雁,他原本是對季靨畫有意思的,秦家老夫人對季落雁和季靨畫這兩個人外孫女還是比較上心的。但是幾次相處,他的心卻落到了季府另一個人身上,而這人,偏巧還一次又一次的拒絕了他。
這種情況下,他是沒辦法再對季靨畫下手了,光是站在季府,他的眼睛就控製不住的看另一個人,眼底哪裏還有季靨畫的位置。
在這種退無可退的情況下,他最後的選擇隻剩下崔傲芙,而所幸的是,崔傲芙並不難引誘,幾次相處已對自己芳心暗許。
司蒼序是一國皇子,雖然府中並未姬妾,但是三妻四妾對他來說實在是平常之事,他心裏的想法是,崔傲芙一定要娶,給個側妃也就夠了,而他的正妃位置,卻是為了心中那占據半邊的心意的另一個少女所備。
但是現在,季莨萋提前遇到了崔傲芙,他不在乎崔傲芙的想法,卻很在乎季莨萋的心意。
她說崔傲芙與他合適,是合適,不管家事背景,還是後靠的勢力,都能成為他爭奪皇位的砝碼,但是從她口中說出“合適”兩個字,他的心卻疼得揪心。
多月來的憋悶,讓他竟然想也沒想,脫口而出,“你就這麼迫不及待把我推向別的女人?”
這話一出兩人就愣住了,後麵還有大一群的侍衛,雖然隔得較遠,但是也難保沒有聽見。
司蒼序有些懊惱,自己怎麼會這麼衝動,正在他捉摸著該怎麼圓這句話時,季莨萋突然說,“三皇子,請慎言。”
本已恢複的理智像被洪水傾塌的山巒,他眉目高挑,竟然突然止步,深深的看著她,“我對你的心意如何,你又何必裝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