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擺擺手,她故作鎮定的緩和下臉色,但表情卻依然難看,她怎麼會忘了那個,隻是她又怎麼會想到,堂堂一國皇後,竟然會用那種東西,實在是太……驚世駭俗了。
前世常年出入邊境要地,而邊境就有一種植物,當地人稱為罌粟,罌粟被當地人奉為“快樂植物”隻要將其焚燒,便有意想不到的氣味能讓人覺得心曠神怡,精神振奮,快活似神仙。
季莨萋還記得,當時他們停在一個村子裏,那村子裏幾乎家家戶戶都在房間裏點了罌粟花,罌粟花嬌豔奪目,十分好看,最開始他們也像那些村民一樣對著功效奇特的植物報以崇敬的思想,但其後一件事,卻讓所有人意識到,這種外觀美麗的植物有多大的殺傷力。
那是一次焚燒大會,村長帶領一群人壯年漢子將一戶百姓抓起來,然後放到火架上去焚燒,隻因為他們那家拒絕燃罌粟,並且提出要搬出去那個村子,村子裏的人對罌粟花奉若神明,自然不可能讓人詆毀他,那那家人被架在火上烤時,卻一字一珠的說,“這花是毒,是吃人的惡毒。”
那時候季莨萋等人是喬裝成商人路過村子的,本來司蒼宇知道那植物能使人振奮後,便想向村長大肆收購,用以給軍隊習用,可是生意還沒開始談,就有人說這不是神花,而是毒花。
為何?一問之下才有幾個村名閃爍其詞的說,這花雖然能使人振奮,但卻漸漸的迫害人的身體,壯年的男人吸入久後慢慢的就體力匱乏,從一天吸一次,到一天七八次,有時候整個屋子都要燃放著,一刻不吸就渾身疼痛,那個被燒的人家的大兄弟就是一次家人將他綁著,讓他戒掉罌粟,可最後那人竟受不住折磨,短短一個時辰後,就咬舌自盡了,甚至在他臨死之前,他的手腕上,腳腕上,各種抓傷,深可見骨,那都是他自己抓的。
因為這件事,司蒼宇放棄了收購罌粟花,畢竟就算能讓人一時振奮,體力大漲,可長久以來,卻等於慢性毒藥,對於軍兵之人,卻是萬萬使不得的。
之後季莨萋為怕這種東西流出,害了更多的人,便提議司蒼宇表明身份,將村子後山的整片罌粟田都燒了。
那場火燒了足足三天,漫天遍野的罌粟氣息,所有人都捂著口鼻盡量隔得老遠,但是盡管如此,還是有不少氣味飄散過來。
或許是那次的經驗太過驚悚,即便過了幾十年,季莨萋也猶然記憶著,隻是心中卻更加駭然,皇後深居簡出,常駐深宮幾乎沒出去過,那這罌粟又是哪裏來的?這還不止,那次皇後本來是要燃罌粟,可看到屋裏人多,就叫宮婢撤了,那便足矣證明,這罌粟並未正當來路,所以皇後才這般謹小慎微。
可越是如此,她就是越是狐疑,這東西,到底是誰給皇後的,她又知不知道這東西害人不淺?
季莨萋越想與入神,竟沒發現自己回了房間,正在書桌前,而她麵前的宣紙上,滿紙的“罌粟”二字大小各異。
她回過神來,點了蠟燭將紙張焚毀,看著那由大變小的星星點火,最後消弭不見,空氣中卻有淡淡的焚燒氣味。
“高然。”她對外吩咐。
窗外,一縷白色身影飛躍而進,“小姐。”
“去各大藥鋪查查,有沒有一種叫罌粟的花葉。”
“罌粟?”高然皺起眉頭,顯然對這個植物名字有所影響。
“怎麼,你知道?”季莨萋看先他。
高然點點頭,猶豫了一下,才說,“這是一種能令人上癮的慢性毒藥,小姐要那個做什麼?”
季莨萋沒想到他竟然真的知道,不禁問道,“你是從哪裏知曉的?穹國?”
“嗯。”高然點頭,回憶著道,“記憶中,穹國有股勢力,手下有大批罌粟花,那花初始能令人心情舒暢,振奮人心,但越到後麵便越像病入膏肓,不止骨瘦如柴,體力匱乏,中毒時間久了,甚至會做出種種瘋狂的事,可謂是磨人心誌的毒中之毒。”
季莨萋問,“你說的那股勢力,是什麼?”
“屬下也不清楚,隻是聽主子提過……”說了一半,他突然頓住,繼而改口,“隻是聽百裏太子提過。”
季莨萋揮揮手,“他是你們兄妹二人的救命恩人,你們敬重他也是應當的,我不強迫你們改口,往後稱我小姐,還稱他為主子吧。”
高然急了,“小姐,屬下不是那個意思……”
“我知道,好了,你不用解釋了,我懷疑蜀國被人引進了罌粟,其中用途不清,你且去查探看看,到底背後有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