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傲芙轉頭看了眼自己的馬,馬兒正在吃矮樹上的葉子,沒什麼問題啊,剛才跑了一路,馬兒累了補糧也是應該的。
“馬怎麼了?”
看她竟然沒發現不妥,季莨萋失笑,“馬兒從來隻愛吃草地,隻有沒有草的時候,才會吃樹葉,可是你看,這溪岸邊都是草。”
她這麼一說,崔傲芙才反應過來,可是興許有的馬就是喜歡吃樹葉呢。
季莨萋看她還是懵懵懂懂的,心裏覺得可笑,這大小姐對馬匹知識真是不夠看,可是偏偏又會那麼殘忍的刺馬術,她背後,到底是什麼人在指點?
方才她其實一路跟著崔傲芙,就想偷偷看看她到底還有什麼本事,而結果,自然是大失所望。
其實坦白說,季莨萋對馬的執念源於上世,而馴馬術也是上世練就的,因為這項技能,她馬術一向不比男兒遜色,但是崔傲芙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千金大小姐,騎馬術竟然與她不相伯仲,之前她們比過幾場,結局都是打和,這讓她驚喜之餘,又有種棋逢對手的雀躍感。
而今天,崔傲芙卻讓她大失所望,她也明白,今日崔傲芙那匹馬有點問題,可能有點拉肚子,因此速度比平日可謂差了一倍,但是盡管如此,崔傲芙也不該用那麼殘忍的招數作弊,不過這樣也好,讓她發現了,原來崔傲芙背後還有一個馴馬高手。
精通馬體的穴位,那位高手的身份,她非常好奇。
“馬吃不吃草,和我喝水有什麼關係,季莨萋,你就是故意的!你給我下來!”崔傲芙覺得自己被她帶跑了,惱羞成怒的吼道。
季莨萋一提馬韁,馬兒嘶鳴一聲,抬起前足,崔傲芙嚇了一跳,連忙往後退了好幾步,深怕桑蘭踩到她。
“你……”站定後,她氣得吐血。
季莨萋看她的確很狼狽,歎了口氣,翻身下馬,直接往河邊走。
崔傲芙跟著她過去。
季莨萋找了一片大點的樹葉,舀了一勺水,遞到崔傲芙麵前,“你看看這水有什麼問題?”
“沒什麼問題,很清澈,看起來很幹淨。”不然她也不會喝。
“為什麼會這麼清澈?森林裏的水是供動物們飲用,洗澡的,你覺得這樣的溪水,會清澈?”
說到洗澡,崔傲芙頓時臉色白了,動物洗澡,那得多髒啊。
“可是這水明明……”
“明明這麼幹淨是吧,那是自然的,這條小溪的水根本沒動物用過,裏麵也沒有魚,簡直如同一潭死水,怎麼可能不幹淨,你看著水岸旁長的草雖然碧綠,但是卻普遍很短,那便說明這些草的營養根本不足,所以你的馬才會寧願吃樹上的樹葉,不願吃這些塞牙的碎草。”
“一潭……死水。”崔傲芙還有些茫然。
季莨萋將那樹葉丟開,漫不經心的說,“一壺茶,過了一夜你會喝嗎?”
“當然不會!”茶自然是要喝新鮮的。
“那這水隔了不知道多少年,你喝?裏頭連魚都生存不了,那就說明這不是活水,你喝了之後會怎麼樣呢?”
她這麼一說,崔傲芙表情一下子白了!這麼說這水有問題,就算喝了不至於中毒,但是連動物都不願意靠近,那便一定對人有害,別說其他的,就是拉個肚子也夠難受的。
她拍拍胸脯,覺得自己真是命大。但感受到身邊狹促的視線,她不自在的看了季莨萋一眼,咳了一聲,“我是追著你過來的,你要是不跑進來,我也不會遇到著倒黴的溪水,你救我也是應該的。”
這女人還真是厚臉皮。
季莨萋懶得理她,翻身上馬準備返回。
崔傲芙急忙也上馬,追上她,強行擠到她身邊,籌措了一下,還是問道,“那個,你有沒有辦法救救雪花。”
“雪花?”
“就是我的那匹白色的烽馬。”她的聲音漸漸小了,看來是內疚。
季莨萋嗤笑,“那個教你刺馬的人定然有辦法救,你去找他不就是了。”
“你以為我不知道,要是那人還在,我何必上趕著求你。”崔傲芙氣急敗壞的說,言語裏滿是不悅。
“哦,那人走了?”季莨萋挑眉。
崔傲芙哼了一聲,悶悶的說道,“那人是我父親的朋友,上次來家裏做客,看到我在練馬,隨意指點了我兩招,但我看他用針完,雪花並沒有事,我以為沒問題的,哪知道今天第一次用,你卻說雪花它……”
雪花算是崔傲芙從小養大的,感情深厚,自然可見一斑。
“那人長什麼樣子?”季莨萋問道。
崔傲芙雖然不知道她為何要問這個,但是本著“雪花的命還在這臭丫頭手上拽著,還是不要得罪她”的心態,乖乖的形容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