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哪裏容你我多言,當家自然有主張,你我隻管做好正事兒,將消息老實傳遞出去,等著當家吩咐就是了。”
蝴蝶嗯了一聲,支吾的道,“那個,當家說的那種香料,皇後的確每日都用,我,我偶爾也吸了吸,沒……沒問題吧。”
“不是說了讓你別吸!”寧遠波怒道,上下看看她,臉上露出憂色,“我今晚出宮會尋許三哥,我托他問問……”說到這兒,又不禁憤怒,“都叮囑你了要當心要當心,你怎麼權當耳邊風了!”
蝴蝶也很委屈,“皇後吩咐我近身伺候,讓我點香又讓我滅香,那滿屋子的香氣,難不成我把鼻子堵上,已經使足了勁兒的憋氣,但多少總會流進去那麼點,我也沒辦法……”
寧遠波不語了,猶豫了一下,不放心的叮囑,“總之你小心點,還有三個月,不,我去求求許三哥,看看能不能提前把你送出宮,隨便尋個什麼事,炸死也好,怎麼都好,或者你去太醫那兒請個脈,那東西當家都避如蛇蠍,你倒是膽子大,也不知道尋個人代你去當差,這就近挨著皇後伺候的事兒,誰不是搶著做,你開個口,大把人替你當值。”
“我這不也是想多打探點消息……”
“可也得先顧自己。”
“……好了好,下次知道了,寧大哥,你快出宮吧,我也該回去了,出來久了,萬一有人半夜醒了發現我不在……”
寧遠波也不再多說什麼,兩人看了看四周,趕緊各歸各位。
***
連著四五天,季莨萋都緊盯著宮裏的消息,尤其是皇後的殿裏。
期間司蒼宇托人偷偷遞了書信給她,因為信是用的正式途徑送進來,唯恐別人盤查,內容寫的很隱晦,說的都是些不著邊邊際的話,但信中的言辭用得頗為親近,也道了杜信煒最近離京,恐怕要過段時日才能回來,其中同盟的意思已經不言而喻。
最後用了一個比喻,是問她可有更多關於那罌粟花的詳情。
季莨萋看完便將信燒了,命人研磨,在宣白的紙上描了一朵花型,旁邊附有一詞——絢爛芳華,絕美天姿。
將畫送出去後,她看著紙下的模印,隱隱還能看到那花的形態,嘴角勾了一下。
絢爛芳華,絕美天姿,卻暗藏劇毒,殺人無形。
就如那帝王之位,說來光耀芳華,隻消遠遠看著,便令人魂牽夢縈,但走近了才知道,那個位置,你不帶上一身血,踩著千萬枯骨,是怕不上去的。
最美的東西,偏偏是最狠的東西。
司蒼宇,前世你有我為你當下那狠,隻消你彎彎腰,便能收獲碩果,站在人上,今世缺了我,我也得讓你嚐一回,那血染欲身的滋味。
好好受著吧。
皇後宮裏的罌粟,用意隻是讓司蒼宇亂,隻有他亂了,才會慌了,做事才會急,一急,有些東西,才能逼出來。
而慶幸的是,這個機會,季莨萋居然沒等多久。
不如她預期的至少一年,竟然隻用了三月,僅僅三月。
確切的說,三個月還不到……
皇後常年依附,對那罌粟已是戒不掉的癮,司蒼宇幾次好言相勸她不聽,鬧得水火不容也不聽,最後矛盾激化,一個做母親的,自問無錯,隻是壓力太大,才尋求慰藉,一個兒子的,多方仰仗母親,卻看著母親日日吸食毒物,日漸枯槁,隻用那胭脂水粉遮住殘色,去怎麼也抵不住消瘦脆弱。
他慌了,是真的慌了。
一直以來,司蒼宇最大的底牌就是皇後,他有皇後的照拂,裏應外合,在後宮為他打點,壓製著諸位皇子的生母,也壓製住了諸位皇子,就連太子,也是被她近可能的捏在手裏。
所以司蒼宇才能在外麵大興手腳,不得不說,司蒼宇的勢力做到如今的地步,後麵皇宮居功至偉,有她的掩護,才有他的長驅直下。
隻是現在,皇後變得自身難保,那毒物蠶食她的精血,原本沒戳破前或許皇後還有點節製,每日就是那短短一刻的萎靡,用那罌粟,與其說消耗身子,更多的還是提神醒腦。
隻是司蒼宇與她鬧起來後,她日日心煩意亂,心裏又委屈,又想兒子理解她的苦心與勞累,幾番下來,竟然比平時還累,人也漸漸病了。
可已經身體不消了,她卻不用太醫的藥,反而越發的迷戀罌粟帶來的一時亢奮,漸漸的,從平日的一刻,變成了半個時辰,又變成了一個時辰,最後僅僅兩個月,已經要從白日到黑夜都在房裏燃著,她才能保持精神爍爍。
而這些過程,月嬤嬤是看在眼裏的,她勸,可皇後不聽,她與司蒼宇本你就無法光明正大的見麵,這緊要關頭,皇宮中低,司蒼宇又不願意冒險私自進來探她。
這心病越來越重,而這個時候,司蒼宇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既然皇後靠不住了,那他也要有自己的打算了,皇後現在幫不了他,他就要自己尋求機會。
朝堂上,他無法問政,隻能通過成育等人,遠遠旁觀。
而最近,朝中幾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