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在小巧的攙扶下跳下車,清冷的臉上帶著嚴肅的淩光,“前頭帶路。”
“可是……”
“怎麼?禁軍大營不在內宮,也不能進?”
“不是……”士兵垂首,目前禁軍大營的統領是杜信煒杜大人,隻是杜大人不日前離開,至少要再過十天才會回來,副統領是太子的人,隻是太子喜歡清良郡主的事,全宮上下無人不知,因此郡主也會時常出現在大營,這些大家都見怪不怪。
隻是這會兒這麼晚了,而且太子又不在宮裏,郡主一個人去大營做什麼?
不過不管她要做什麼,這位郡主不是進內宮,那便是可以通行的。
士兵斟酌了一下,對另一人道,“帶郡主去。”
穿著侍衛服侍的寧遠波頷首,“是。”
打開了皇宮的側小門,寧遠波帶著季莨萋和小巧行向右邊,走到沒什麼人煙的地方,他才停下來,轉身道,“當家。”
季莨萋擺擺手,“禁軍那邊,如何?”
“如當家所料,禁軍,內務府,兵馬司都沒有半點動靜,看來,都被五皇子的人暗暗桎梏了。”
季莨萋勾唇一笑,“嗯,進宮吧。”
“是。”
寧遠波在宮中多日,對外宮連接內宮的通道知道不少,當即帶著兩人快速的移向那邊,提前已經周旋好人,這會兒守門的人不在,三人快速遊移,從一個隱蔽的廢宮後麵,繞進了內宮。
而如早已約定好的,在廢宮外麵的走廊裏,等著一隊人馬,領頭的就是蝴蝶。
看到他們出現,一行人趕緊步上來,“當家。”
季莨萋點點頭,問道,“裏麵如何?”
“五皇子去了皇後那兒,這會兒還沒離宮,宮門已經關了,據說是要在宮中住一晚。”
季莨萋冷笑,“皇後呢?”
蝴蝶道,“今晚不是我當值,但走之前我特地去看過,好像,皇後與五皇子正鬧得不愉快。”
“還是為了罌粟的事?”
“不止,好像還有今晚逼宮的事。”蝴蝶道。
一切果然都在計劃中,季莨萋看著長廊外的匆匆樹影,月光從樹影的縫隙灑落下來,眼底的笑意,深了些。
今晚,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醜時三刻,本該是萬籟俱靜的時候,深宮裏,突然傳來太監的尖叫聲,“走水了,走水了……”
接著,就見通天的大火從東方升起,厚重的濃煙瞬間就將小半個皇宮侵染成另一種灰蒙的顏色。
季莨萋眼眸一彎,漆黑的瞳眸裏,映照著遠處的火光,她唇瓣微勾,從袖子裏掏出那個錦盒,遞給寧遠波,“去吧,按計劃行事。”
“是!”
所有個人立即應允,一道道身影快速的消失,最後,隻剩下季莨萋與小巧兩人。
小巧看著自己小姐被火光映照的側臉,唇瓣微抿,喚道,“小姐,我們要去嗎?”
“不用。”
小巧皺眉,“那我們為何進宮?守宮門的士兵認得小姐,萬一將小姐與今晚的事連接起來,咱們豈不是惹火燒身?”
“我知道。”季莨萋眼眸沉沉的,令人看不清情緒,“可是,我等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等到的時刻,如果不親眼看到,又怎麼甘心?”
是啊,不親眼看,怎麼會甘心呢?
司蒼宇,你我的前塵往事,今晚,就要一筆勾銷了,這麼重要的時刻,我怎麼能不親眼看到呢。
小巧看著小姐複雜的表情,說不出話來,說實話,她根本不知道小姐與五皇子的恩怨從何而來,她是跟小姐從汝城而來的,在那個偏遠的小城鎮裏,她幾乎是看著小姐長大的,她很清楚,小姐沒與京都的任何人結過怨,可是偏偏……五皇子……
為什麼,她真的不知道。
隻是知不知道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小姐不喜歡,就是這麼簡單。
“走吧,走近些看,太遠了,我看不清明。”季莨萋突然說道,說完就起步走去。
小巧急忙跟上。
皇宮走水,通天的大火將所有人都驚醒了,而最讓人震驚的是,起火的地方不是其他,偏偏是皇上的寢宮附近。
如今,寢宮已經遭到連累,附設的幾個小宮已經被火勢蔓延,諾公公正帶著人一邊拚命地潑水,一邊衝禁軍們大喊,“先將皇上送走,快!”
一群人忙裏忙外,很快就將皇上抬了出來,而就在這時,遠處一陣刀劍交錯聲傳來,摻雜著這漫天的大火,弄的氣氛無端的緊張起來。
“那邊什麼事?是哪個狗奴才!”諾公公吼道。
遠處,漸漸殺過來一群人,帶頭之人一襲黑色衣袍,臉上帶著淺淡的笑意,他的側臉因為火光的映照,白皙中透著深紅,眼底火紅,表情深邃,臉上帶著與往日不同的淩然之氣。
看到那人的一瞬間,諾公公愣了,再看到他身後的一行手持刀劍的士兵,臉色頓時冷了,“五皇子這是意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