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後(1 / 2)

想到這裏,季莨萋心裏已經有了計較。

而此時一門之隔的內殿裏,皇帝摩挲著一枚小小的褐色藥丸,眼神銳利如鷹。

此時,外頭有人稟報,“皇上,三皇子來了。”

皇帝微微應了聲,將那藥丸放進一個錦盒裏,遞給新禦前太監福昕,“收好。”

福昕老練的應了聲,將盒子接過,藏進袖子裏,問道,“皇上,可要見三皇子?”

“讓他在外頭候著吧。”

“是。”福昕退去,到了殿外的走廊,對三皇子道,“皇上方法召見了郡主,有些乏了,三皇子若是不趕時辰,那邊稍等片刻,大約一會兒,皇上就見您了。”

司蒼序眉頭微蹙,看著這從麵生的太監,心裏有些想法,但最終也抑製住,沒有多嘴。

皇上見見季莨萋有什麼好辛苦的,隻怕,不是身子乏了,而是心乏了,難道方才莨萋說錯了什麼,讓皇上不高興了?

心裏想著,司蒼序嘴裏還是很上到的應承著,“勞煩公公了。”說完,往他手裏塞了一袋銀子。

福昕左右看看,掂量了一下銀袋的重量,收進袖子裏,臉上笑了起來,“那三皇子先在這兒稍等,奴才還要去服侍皇上呢。”

“公公慢行。”

福昕並沒回殿,隻是沿著回廊走到了禦書房,將皇上交給他的緊闔放置在暗櫃中,才出來,鎖了門,招呼幾個丫鬟太監端了茶點,隨他一同回內殿去。

那錦盒裏的東西,福昕沒有打開看,不是不敢看,而是不需看,那裏頭的玩意兒,他早便知道是什麼了,不就是那顆小藥丸,五皇子逼宮時,一隻烏鴉飛到了昏迷的皇上臉上,將那藥丸嵌進了他嘴裏。

這來曆不明的東西,皇上自然不可能咽下,事實上,他那時候已經清醒了。

清醒的聽著伺候了自己半輩子的諾公公慘死,清醒的看著禦前的宮人全部被五皇子所斃。

是的,那時候皇上本可以阻止的,但他沒有,這其中,有很多原因,但最主要的一個,福昕知道,那是因為那些人對皇上不重要。

不止不重要,其中,隻怕還不乏有皇上早就想除掉的人,因此他就順水推舟,將計就計,讓五皇子這把刀,幫他清除身邊的雜草。

福昕知道很多事,因為他跟皇上很久了,久到太後還沒派諾公公到皇上之前,他就在皇上身邊了。

隻是,他當時用的是另一個身份。

暗衛!

是的,福昕是個暗衛,躲在暗處幾十年,就為保護主子。

而現在,他到了明麵上,因為什麼,福昕很清楚,皇上,這是要霸權了。

三皇子,太子,或者其他什麼勢力。

現在,都是該清理的時候了。

五皇子的逼宮隻是一個導火線,或者是皇上有意促成的一條導火線,而後麵的動作,隻會越來越大,這朝廷,隻怕明日過後,就會掀起一股巨浪了吧。

皇上等這個機會已經很久了,他清楚得很。

至於那位神秘莫測,還能操縱禽獸的郡主大人,就不知道皇上到底是如何想的了。

按理說,擁有那樣強悍的能力,皇上應該對她招攬才對。

可皇上卻讓她和親。

和親,真的隻是和親嗎?

福昕想著,心裏不覺一突,轉頭看了眼已經鎖好的禦書房,這才繼續往前走。

***

時間一晃,便是兩年。

恰逢皇上五十大壽,朝野山下,喜氣洋洋。

鏡湖湖畔的小亭子裏,一眾女子或站,或坐,正說著笑。

其中一個粉衣桃腮的女子捏著錦帕,笑眯眯的說,“我倒是覺得,那千雨堂也不外如是,要說這唱戲名家啊,還得是芳香堂的陳大官,姐姐們可聽過他唱的《三生緣》,那可是好聽極了,比那些男兒間打打殺殺的東西,有意思多了。”

那女子說完,又有個梳著雲鬢,頭上插著流蘇玉簪的清貴女子倨傲的說,“陳大官雖是好,可是太老了,那粉頭畫得也是越來越厚了,連正經摸樣都看不清,也會乏味得很。”

“三皇妃說的是,那陳大官有什麼好的,要我說,這次三皇子給小世子辦周歲宴,這可是天大的好事,怎的也要請個意頭好,又年輕的戲班子,要我說,千雨堂就不錯,我聽說,連清良郡主也是愛聽這家的。”

崔傲芙挑了挑眉,看向那附和的少婦,冷笑一聲,“她也喜歡嗎?既然如此,那就換芳香堂吧。”

那少婦頓時尷尬,她以為清良郡主與三皇妃關係一向不錯,便以為能同氣連枝,卻不想,這三皇妃這個不給麵子,當麵就給駁了。

摸摸鼻子,那少婦隻覺得丟臉,再不敢吭聲。

最先推薦陳大官的那粉衣女子,此刻也適時的說,“就是,我就說芳香堂好,還是三皇妃慧眼如炬,要說清良郡主吧,我倒是覺得,她一個未嫁的姑娘,整日的將那些清俊小官兒叫到府裏去,有欠斯文,這傳出去,名聲難聽了不說,隻怕嫁人,都嫁不出去了。看看,這都十六歲了,提親的倒是不少,可她也是眼光高,到現在也沒看中意一個,白白耽誤這麼久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