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廖之哭的是淒淒慘慘悲悲切切,別說花側誤會他是心疼兒子,就這些前來恭賀的同僚好友們,也仿佛依稀瞧見了當年安得山大都督走的時候的場景了。
當年安得山從宮宴上酒醉回府,途中遭遇不測。
屍首被運回府上時,安廖之光著腳從臥房裏跑出來,趴在院子裏那是足足嚎了一夜。
那一夜哭得整個隱都是雞飛狗跳,人心惶惶。
之前是喪事,你哭哭還可以理解。
可這回安七被賜婚,娶得還是宮裏最受寵的公主,太後的嫡女。
如此喜事仍舊這番哭鬧,實在是不成體統。
圍觀群眾也是紛紛上前安慰道。
“誒呦安老爺,您就是再高興也不能這麼哭啊,再把喜神給哭走了!”
“安七公子爭氣,以後也是前途無量,換做誰家兒子,那當爹的都要樂死了吧!”
“就是,我看這就是大都督在天之靈保佑,保佑安家萬事順遂!”
這群人七嘴八舌的勸慰,可安廖之仍舊張著張大嘴在那嚎,言語間卻是壓抑不住的開心興奮,模樣接近癲狂。
安廖之身旁站著他們府上的丁管家,圓滾滾的一個小老頭,一臉的嚴肅。
見他們老爺如此,兩隻小眼睛骨碌一轉,轉身從來往客人送來的那堆禮品中,翻了半天,終於翻出一個扁扁的長方形大盒子。
接著走到安廖之身側,將那盒子一開,開口道。
“老爺…老爺!”
安廖之正在那拿著方帕擤鼻涕呢,斜著眼睛一瞧,忽然渾身一怔,哭聲瞬間停止。
隻見那金漆盒子中,整整齊齊擺放著一副瑪瑙竹牌,精致,大氣!
主要是貴重!
安廖之抹了把眼淚,一把接過那盒子,剛要伸手去摸,忽然又縮了回來。
接著拿手在自己衣袍上蹭了幾下,這才十分小心的伸手撫了上去。
這觸感,這做工,這…
安廖之猛地抬起頭,吸了口氣,像是在極力壓製著自己內心的狂喜,開口道。
“誰送的!誰送的!”
人群後的小廝惦著腳向前眺望,看清後隔著人群喊道。
“老爺,那是傾安公主送來的。”
此言一出,人群中立刻沸騰起來。
傾安公主那是多金枝玉葉的一個人?這還未進門呢,就知道投公公喜好討他歡心,那對安七得是多喜歡,才能主動放低自己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