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家,老宅,一個堆砌著上萬本書籍的碩大書房裏。
身穿湛藍色絲綢長袍的馮世寬揮毫潑墨,筆走龍蛇,一支毛筆在潔白的宣紙上飄逸遊走,寫下一個又一個連貫合成的方塊字。
“青海長雲暗雪山,孤城遙望玉門關,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
旁邊,一位西裝革履,三十出頭的帥男人目光落在宣紙的字上,緩緩念完後,忽然拍著手笑道:“大氣磅礴,豪氣幹雲,詩好,字也好。”
“好吧?”馮世寬托著毛病,扭頭嗤嗤笑道。
“很好。”帥氣男人認真點頭。
將毛筆放回到硯台上,馮世寬扯過毛巾擦了擦手,笑道:“馮青,這次回來有什麼特別的感觸嗎?”
“有,也沒有。”被叫做馮青的帥氣男人笑著說道。
“怎麼講?”將毛巾仍回到一旁,馮世寬在馮青的伴隨下,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順手端起了一杯茶。
“說有,是覺得思鄉情更切。”馮青笑著在馮世寬身邊的椅子上坐下:“說沒有,是因為這本來就是我的家,回家是理所當然。”
“恩。”馮世寬點了點頭:“這麼些年了,一直把你放在歐洲,就沒有什麼特別的經曆嗎?”
馮青神秘兮兮的一笑,然後伸手從懷裏摸出一塊黃金打造的小牌子,放到了馮世寬的手邊。
馮世寬一看,頓時眼瞳一縮:“你居然拿到了?”
馮青微微笑道:“聖西爾商學院頂級科斯牌。”
“這是十年才頒發一次的吧?”馮世寬顫抖著幹枯的手,捧寶物似的將這塊金黃色牌子捧在手心裏,激動的說道:“你算是華夏第一個獲得如此殊榮的人吧?”
“不敢當第一個,隻是沒讓爺爺您失望。”馮青謙虛的笑道。
“恩。”馮世寬滿臉欣慰的點了點頭:“我孫兒有出息,看來這些年你並沒被挫折打倒。”
“我從來不認為是挫折。”馮青抿嘴笑道:“爺爺讓我去歐洲,那是為了雪藏,但雪藏並不代表不用,而是要到最關鍵的時刻用。”
馮世寬聽了這話,滿是皺紋的臉上露出更加濃鬱的欣慰笑容。
什麼叫格局,這就叫格局,什麼叫頓悟,這就叫頓悟。
對於馮世寬來說,他原本滿懷期望的孫子馮唐,已經太令他失望了,在這個時候見到自己的另一個親孫兒,卻有著不同的感觸。
沉吟了一會兒,馮世寬輕笑著問道:“馮青,你怎麼看你哥哥?”
馮青沉吟了一下,微微笑道:“我不想評價別人。”
“可我非要你評價。”馮世寬緊盯著馮青。
歎了口氣,馮青無奈的說道:“風度有餘,心胸不足,有才華,但到了關鍵時刻卻倒不出來。”
“你說他是馬謖?”馮世寬斜瞄著問道。
“對。”沉默了好一會兒,馮青重重點頭:“誤在格局和心胸上。”
“恩~!”馮世寬笑著點了點頭:“那麼你怎麼評價自己?”
“這個世上,最難了解自己的人,就是自己。”馮青說著,看向馮世寬笑道:“爺爺,對不起,我沒法評價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