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時期,原人靈智未開,不知天地奧妙,不識三千大道。茹毛飲血,渾渾噩噩,若走獸般苟存於世七百年。
七百年風雨飄搖。業火墜於野而焚天,十方閃電劈山而金鐵現,大澤濤濤隨風東去,千裏澤國一日盡歸良田。待七百年後風雨晴朗,虹橋街天時,原人之中誕生了七位先賢。
在他們的帶領下,原人引火煉金鐵,鑄犁耕良田。晝行萬裏,夜察星機,奪天地之造化,承日月之玄機。原人,終得以一窺大道!
七位先賢中最後留存於世的那位盡得眾賢者畢生之學力,在臨終前終於邁出那臨門一腳,終得以證得大道。
他留下大道的法門,便踏上虹光追隨六位先賢而去。因這第七位先賢的名字叫“哲”,故而人們將他留下的法門稱為——【哲學】!
自此,人世間這修學的鴻篇大著,方才翻過了序幕。
陰鬱晦暗的暗淡天空下,群山之間寂靜無風,細碎的雪花自極天之上紛揚飄散於此間,那座剛立好的新塚,轉眼間便覆滿了積雪。
蕭墨羽長跪於前,看著一卷青黃色的古卷在眼前漸漸燃起,父親生前最後的遺願,便是讓蕭墨羽將這本《高等數學》盡數背下,然後燒掉隨他帶走。火苗很快爬上了古卷,鋪麵而來的熱氣融化了他眉梢的積雪流下,像是一道道淺淺哭痕。
父親死的蹊蹺,數月前不告而別,再歸來時已是回光返照,他向蕭墨羽安排好後事後,用盡渾身氣力怒吼三聲:“不公!”後筋脈寸斷而死。
蕭墨羽重重磕下三個響頭,起身拂去父親碑上的積雪,轉身消失在群山間茫茫大雪中。
“定要為你討回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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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山鎮接連半月的暴雪終於褪去,地平線上長長的運輸隊蜿蜒向鎮上跋涉而來。
每一個見到這一幕的鹿山鎮人都露出會心的微笑。暴雪幾乎消耗掉了鎮上所有的糧食補給,卻無一人擔心。你若問鹿山鎮人這種篤定從何而來,他必做高深莫測狀,微笑著望向那湛藍無雲的高天示意你瞧向遠處高山——鹿山鎮繞山而建,如朝宗萬佛拱衛中心——鹿山第一中學。
初代校長取鹿山為名,大智隱於拙樸,卻又不經意間抖露玉華之光。單說那“第一”二字便是百年腥風血雨故事。一中百年風雨挑戰者繁不勝數,卻無一例外地做了墊腳石。據傳這鹿山山門外鎮山石上“第一”二字便是熔鑄百年前爭霸七校校牌鑄成。
半日間,那運輸隊便已到達鹿山鎮,稍作修整便來到鹿山腳下。頭領模樣的斯文男子縱馬而出,對著隊伍發號施令。
“於司糧,稍後進山你需單點精糧三車,粗糧五車隨我麵見校長,算是這次的冬敬...汪押運,汪押運何在?”
隊伍末尾鑽出一光頭壯漢,衝馬上人一抱拳:“何事?”
斯文男子收起馬鞭向鎮山石一指:“勞你前去看一下那些人圍在那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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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頭汪押運虎背熊腰身材高大,人群自覺讓出一條路。隻見一衣衫襤褸的青年昏倒在地,周圍人臉上隱有唏噓之意卻無人出手相助。
見光頭走上前,一人趕忙迎上來行禮。光頭認出那是山門外圍的安保隊長。他粗壯手指一指少年:“這人怎麼了?”
“這人從前幾天就跪在這了,頂著暴風雪,渴了餓了就吃地上的腐草和積雪,說是隻為求學。”
“求學?”光頭眉頭一挑,他詳端起少年,似想起什麼,卻又搖了搖頭:“學之大道豈是誰都能求的...若非天資過人而妄修大道,早晚要反噬自身。”
光頭摸摸腦袋,“至於現在,你們還是讓他在校醫那休息休息吧。”
安保隊長連連擺手:“汪押運你豈能不知,我一中規矩森嚴,非本校弟子...禁止入校。”
“罷了,等出來時順手送到鎮上吧。”光頭搖搖頭準備離去,卻發覺褲腳被一隻手拉住。躺在地上的少年蘇醒,拉住他的褲子。少年早已脫了力,卻強睜開雙眼,目光堅定無比。
看著這少年,光頭想起了自己年少時被一腳踹出幼兒園時的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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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頭抱著少年回到了糧隊,為首斯文男子隻是皺了皺眉。這汪押運此行雖受他指揮,但本質上隸屬於另外的體係,自己無權對其進行任免。
若出了事,全推到他身上就行。斯文男子不再考慮,大聲招呼一聲,運糧隊浩浩蕩蕩開進了一中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