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在申市逗留一天多,第二天下午丁馳就踏上了歸程。
與來時一樣,梁氏兄弟仍然親自相送,同去送行的還有雷大成。和二位梁總的談笑風生不同,雷大成顯得很是拘謹,盡管老鄉丁馳很隨和,但雷大成仍然木訥呆板,偶爾回話也是結結巴巴。
火車是下午四點多的,到衛都大概要十二個小時。本來還有相對合理的選擇,但丁馳返程心切,隻好選了這趟淩晨到達的車次。
驗證進站、簡短交談、揮手告別、檢票上車,四點零七分,火車準時啟動。
望著窗外漸漸遠去的城市,丁馳隻覺著胸口有些發堵,他晃到了那個手機代加工廠的位置,不禁憶起昨天的考察,腦海中也現出代工廠家的冷傲、輕蔑與鄙視。等著,你們都等著,我一定要把你們殺個落花流水,一定要為民族產業發展盡份力量。
漫漫長途,時間過得很慢,也難免令人生煩,軟臥車廂內三位老年男女又聊得火熱。於是丁馳在車廂裏坐一會兒,便去過道轉一轉,或遠眺窗外的風景。
是他?背影一閃而過,消失在了本節車廂盡頭處。假如真是那個人的話,正可謂“他鄉遇故知”了,但丁馳卻沒有任何喜悅,反而眉頭緊鎖:他怎麼在這?
丁馳在過道站了很久,也設想了好多種可能,直到肚子“咕咕”響動,才邁步去往餐車位置。
當丁馳就餐完畢回到軟臥車廂時,那三位老人已經鼾聲如雷,空間裏彌漫著濃烈的方便食品味道。
上到二層躺下,伴著車底“咣當”和“呼嚕”聲,丁馳閉上了眼睛。數羊、計數、背詩,好一大通折騰,總算進入了夢鄉。
連日的睡眠不足,加之午餐酒精的餘威,丁馳這一覺睡得很香。等他睜開眼時,已經離火車到站不足半小時了。
將近淩晨四點,火車準時到站,丁馳打上出租車,直接回了租住屋。
先行給周一發了條“平安到達”的短信,又小小犒勞了一下肚子,丁馳美美的發了個二覺。
直到上午十點,丁馳才再次醒來,洗漱一番後到了新公司裝修現場。
剛和裝修老板陳老三攀談了兩句,手機便響了,是梁阿瑞的號碼。
按下接聽鍵,丁馳直接致歉:“梁總,不好意思,早上四點就到家了,又睡了個回籠覺,剛起來。”
“到了就好,到了就好。”手機裏略停了一下,又傳出聲音,“丁總,有件事想和你說,不知方便不方便?”
丁馳回道:“咱們之間還用這麼客套?有什麼事直說。”
“雷大成想到你那工作,讓我幫著問問。”梁阿瑞講出事宜。
是這事,什麼情況?丁馳一時沒弄明白情況。
梁阿瑞繼續給出解釋:“是這樣的,他在老家那邊有個女朋友,馬上就要訂婚了,父母和女朋友都希望他離家近一些。申市離著三四千裏,顯然太遠,在本省就近多了。其實之前他就和我提過這事,昨天我就讓他自己和你說,可他跟了一路也沒敢吱聲,我才又給你打電話的。”
怪不得雷大成要去車站相送,卻又吞吞吐吐呢,原來還有這麼一檔子事呀。丁馳“哦”了一聲,又問:“他有什麼具體要求嗎?崗位、工資什麼的?”
“這倒沒提,隻說就願意在你手下工作。”停了一下,梁阿瑞又補充道,“畢竟他在我這幹了好長時間,咱們又有業務合作,但我保證絕對沒有任何貓膩。丁總,這絕對是他本人意願,如果有不方便的地方盡管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