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春秋沒有任何悲傷。
他知道作為一個人來說,任何給予那已經做好赴死準備人的悲傷都是對他的侮辱。
……
他轉身走出了屋門。
撲麵而來的有雪香也有梅香。
可是他已經不在乎了。
他轉身走進了南郡的酒房,這裏是他釀酒的地方。
這裏有數不清的青檀酒,還有道不盡的相思愁。
他解下來了自己腰間的酒壺,然後把裏麵的酒倒掉,然後走到了另一處酒缸旁又重新裝滿了新酒。
他把壺重新的懸掛在了腰間,然後伸手去牆上解下來更多的酒壺。
他把這些酒壺全部裝滿,然後掛在了自己的腰間。
他身體下麵便是像拖著一個偌大的酒壺一般。
然後黃春秋終於直起來了身子,他轉身走進了風雪。
……
……
他沒有去南郡的寢宮。
因為他知道此時該收拾郡主後事的人不應該是他。
郡主死了。
這個消息馬上便是會如同燎原的星火一般點燃這個世界上的每個角落。
能和易水寒齊名,鎮守南郡這些年的郡主,竟然就這麼死了?
南郡無主,梁山可欺。
如今的南郡真的沒有了主人,這世間有多少人會欺負它來呢?
這座在風雪之中搖擺的城聽不到答案。
……
……
冷冷的風雪。
南梁城的人馬站在風雪之中。
他們就在南郡城的南門,距離城門不過一箭之地。
他們打著南梁的旗號,為首的是那個在當街上敗給應檀溪的老者。
他們眼神之中透露著驚恐,然後他們聽著遠處的驚鼓聲迎來了五更。
一個穿著黑衣的人如同泥鰍一般的從城中鑽了出來。
然後帶出來了一個驚天的消息,“郡主死了。”
那個老者臉上的肉跳了幾下,然後他看著那人認真問道,“真的死了?”
那黑衣人說道,“千真萬確,果真死了……”
……
旁邊不遠的地方便是南山城的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