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亥之戰,南漢朝元氣大傷,南帝不得己卑躬屈膝,以示友好,命永安公主下嫁梁朝,換得一時安寧。此後,一部分士兵解甲歸田,專注糧食耕種,其餘士兵依然進行訓練。比起之前南帝看中軍事防備,現在寬鬆不少。
南漢朝廷紛紛議論暮言副帥的去向,眾口不一。大多臣子認為他已經死於梁軍刀下,否則就是逃亡了。這一事情傳道容謝耳中,他似乎並不在乎。
宇文麟輕聲地走到容謝身後,淺淺笑了起來:“想什麼呢?連魂都沒有了。”
容謝道:“我跟你認識時間也算久,怎麼就不能一眼知我心意。”
宇文麟回答道:“所以我跟你隻能是朋友。”
巧妙的回答,令容謝不經意地回想起李姝,歎了口氣。他說:“宇文麟,你回來之後變了一個人。”
“我一直都這樣。”
“不。”容謝靠近宇文麟,絲毫不畏懼他的冷氣。他碰了宇文麟的手指,一股寒氣從指尖傳來,這種溫度不是正常的體溫。“那年在北城,你應該……”
容謝實在不忍心說下去:“宇文麟,你確實不是別人假扮的。但是,這種眼神感覺過於陌生,我會弄錯。”
不料宇文麟抬起手,看看自己的手指,瞥了一眼容謝:“你其實比我變化更多。”
自從李姝出現後,容謝的心思一根弦地牽著她,不像見麵時候的那般無欲無望。宇文麟掏出一串琥珀鏈子,精巧細致,將它扔進了湖裏。“你所在意的,不過是吸引人的外表。丟掉後,心裏會踏實許多。”
那串琥珀鏈子沉入湖底,不見底。容謝回答道:“你給我的藥很好用,記起以前的不少事。阿姝……我年少時候根本沒有見過她。”
宇文麟特意從嚴寒雪山上摘來的鹿葫根,治好了容謝的一部分失憶症。十二歲之前的事情,容謝記得清晰起來。
他其實不是墨家子弟,機關術是容謝的父親教會給他,容謝的父親才是墨家門下的弟子。父親是南漢人,生於容家。一切的一切,容謝記起來之後,他也真的變了。
容家世代為臣,忠心於皇族。在他小時候,全族莫名開始傳染血病,一個接一個死去。容謝被姐姐放血,逃出府上,在寺廟裏生活下來。不久後聽路人們議論容家的府邸被燒了幹淨,連屍骨都沒見著。
他們無心的一句話,讓容謝心裏有了陰影。
“那容家八成是得罪了丞相府。”
這樣的一句話,容謝開始猜測。她問姐姐,姐姐也不回答她,整日躺著,好像隨時都可以離去。一個星期後,有個男人來帶他走,是姐姐的情人。
容謝走的那一刻,姐姐也死了。好像早就有預謀,死在了這一刻。
後來他長大了,有了三個國家江湖朝廷的勢力,暗中開始籌謀計劃。不幸容謝誤食了一種藥物,記憶力漸失,隻能記住近些年來的事情。
他是容謝,隻有這個名字。
他對李姝熟悉,是因為李姝的感覺跟一個女孩子很像。她叫阿宛,西樓的公主。
容謝想起來後,他醉了三天三夜,無法麵對現在的事實。曾經他忘了很多,如今記起又徒增煩惱。
“麟,你跟……阿姝認識多久了?”容謝問道。
宇文麟說有好多年了,她一直不冷不熱地對他。李姝身上和宇文麟有相同的地方,一樣的孤獨,一樣的清冷傲慢,不可一世。
坦白講,他們兩個之間存在隱秘的關聯。
容謝眨眨眼睛,道:“我不能否認我喜歡她,可也……要做個了斷。”
“你想怎麼著做?”宇文麟問道,皺起眉頭。
“既然我已經記起來,就要去完成我必須要做的事。”容謝合攏手掌,幹淨的眼睛裏露出神秘的光芒。
所以,他必須找到阿宛,見到南帝,複興容族,這關係到三個國家之命的滅亡。因為,容謝手裏掌握重要的資料。
李姝在梁國皇宮呆久了,總想回去。秦玦有事在身,沒時間時時刻刻在她身邊,這樣一來,李姝更加不舒服。
原本想著自己溜出宮自己回去,可現在秦玦在,李姝不可能這樣做。她隻好在這個皇宮裏四處轉轉。
梁宮還是沒變,後花園內的景色多不加雕飾,以自然為美,山水相宜,表現得法,宛如自然風景。
園外景色因水而起,園門北向而開,前有一道石橋,一灣池水由西向東。
亭立山嶺,高曠軒敞,石柱飛簷,古雅壯麗,山上古木森鬱,青翠欲滴,左右石徑斜廊皆出於叢竹、蕉、蔭之間,山旁曲廊隨波,可憑可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