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慶帝隨口問了淩績鳴幾句近況，淩績鳴都如實回答了。顯慶帝歎了歎氣道：“朕的喪子之痛，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悲情也隻有淩卿能懂了。”
淩績鳴眼眶通紅，臉上全然是悲憤，仿佛下一刻便要落淚。
不過顯慶帝可沒給他傾訴的時間，轉頭說起欲立衛照為皇太孫的想法來，還問淩績鳴是如何看待的。
淩績鳴被驚得說不出話來，他和其他人一樣，以為顯慶帝會從宗室裏挑出一個德才兼備的人來作為繼承人，壓根就沒想到衛照身上去。
畢竟衛杉和衛照不僅差了輩分，還差了相近二十歲。為了局勢的穩定，再怎麼也輪不到衛照。
顯慶帝還在等他的回答，淩績鳴心思飛快的轉動起來。依他這麼多年對顯慶帝的了解，他說出這話時心裏一定有了決斷。
原本以為二皇孫可以坐上那個位置，沒想到二皇孫卻死在了叛軍手裏。博陵郡王妃身上流著自己的血，無論是二皇孫還是博陵郡王世子，左右都是自己的外孫，誰做皇太孫都得叫自己一聲外祖父。
這樣想著他心裏有了決斷，淩家不能就此頹廢下去，現在有個機會擺在自己麵前，一定要抓住。
至於淩家興旺發達路上的絆腳石，他會狠心鏟除的。
他壓製住興奮激動的情緒，平靜地對顯慶帝道：“不管皇上做何決定，臣都會支持皇上。”
顯慶帝聽了道：“果然是淩卿，朕就知道你是忠心的，你下去準備準備，兩日後早朝朕會宣布此事。”
淩績鳴自然應了。
臨走前顯慶帝叫住他，問：“當初你與聶氏未曾和離前，是不是有個叫海棠的女子與她親如姐妹？”
“回皇上，是有這事，那海棠原本是臣見她可憐便買回家伺候的，後來聶氏與臣和離時，將她帶走了。”
顯慶帝又問：“也就是說淩家與她一點關係也無？”
“是。”
淩績鳴有些疑惑，為何顯慶帝會忽然提起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來。
顯慶帝接下來的話替他解了疑惑，“你可知東宮吳承徽是什麼身份？”
淩績鳴搖頭，“臣不知。”
顯慶帝臉色變得難看起來，“東宮的吳承徽原是逆賊衛郴送進宮內的內應，逆賊之所以能夠悄無聲息的掌控皇宮，全都是吳承徽的功勞。”
他看了淩績鳴一眼，“吳承徽不姓吳，她本名藍婧，是逆王黨羽藍玉致的孫女，也是朕先前向你提起過的海棠。”
聽到這裏，淩績鳴驚嚇不已，急忙朝著顯慶帝跪下，“皇上，臣當初並不知她是逆王餘孽，臣與聶氏和離後，就再也未見過此女了，請皇上明察。”
顯慶帝意味深長地盯著他，“朕自然知道你與她毫無幹係，朕隻是痛恨逆王餘孽害死朕的子孫，為了給太子兄妹報仇，朕已經將此女千刀萬剮，卻依舊難消心頭之恨。”
顯慶帝話裏有話，淩績鳴抬頭大膽問道：“皇上有何旨意，臣就算肝腦塗地也會為您做到。”
顯慶帝點了點頭，“朕欲過繼博陵郡王世子衛照為皇太孫，但朕憂心百年之後，皇太孫繼位主弱臣強，外戚勢大，大宴會改了姓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