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總是伴隨著離別。樹葉離開滋養它的大樹,落到了地上;大雁離開了他的家,南飛去了。那麼人呢?人是不是也總是在這個季節離別?
子時,新月已掛在天邊。
陳府上下都沒有休息,因為他們都在忙著陳雲出殯的事情。紅燈籠換成了白燈籠,遠遠望去,陳府好似已變成了一座鬼宅。
如果你抬頭看去,你會發現在陳府的屋頂上正站著一個人,這人仿佛已經與夜色融為一體,他一動不動,也許你會認為那是一座雕塑。因為天黑,看不清他的臉,但是卻可以看清他手裏的刀,那把刀在月色下,閃著寒光,散著寒氣。人呢?人是不是也和那把刀一樣呢?
陳康坐在椅子上,雙手按著頭。過了一會,他拿過筆墨,在一張紙上寫了幾個字,便喊道:“來人!”話音剛落,一個人便走了進來。陳康道:“把這封信送到李祝手裏。”那人沒有說話,接過信便退了出去。
陳康閉著眼睛,不知為何,他有些心慌,一種不好的預感縈繞在他心頭。
清晨,太陽已經出來了,陳康一宿沒睡,他起身洗了把臉。早飯已經準備好了,陳康吃了幾口便放下了筷子,這時一個人跑了進來,正是昨夜被他派出去送信的人。
陳康看著他,沒有說話。
那人道:“大人,李祝……李祝被人殺了!”
陳康依舊沉默。過了一會他終於開口道:“你下去吧。”
那人不可置信的看著陳康,確認陳康沒有別的命令,他便退了出去。
陳康坐在那裏呆呆的想了半天,然後他突然起身來到了陳婉兒房門前,裏麵什麼聲音都沒有。他敲了敲門,裏麵突然傳來了聲音,陳婉兒大叫著:“我的孩子回來了!我的孩子回來了!”門開了,陳婉兒披頭散發,已不像個人的樣子。看到陳康,陳婉兒欣喜若狂的臉一下子暗淡了下去,隻聽她喃喃道:“你不是我的孩子,你不是我的孩子……”
陳康進了屋內,將門關上。陳婉兒突然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叫道:“是你!是你偷走了我的孩子!是你!是你!你把孩子還給我!你把孩子還給我好不好,我求求你,我求求你……”說著她已跪了下去,臉上滿是淚水。
陳康歎了口氣道:“我知道你是裝瘋,你吞下去的並不是那封信,那封信在哪?”
陳婉兒嘴裏卻隻重複著那句話“我求求你,把我的孩子還給我好不好……”
陳康繼續道:“你是我的女兒,難道你非要置我於死地嗎?如果你你不說,不僅我會死,你也會死,陳府的每個人都會死!”
陳婉兒突然站了起來,看著陳康,道:“我既然選擇了與你為敵,便沒想著還會活下去!那封信,現在已經在皇上手裏了!”
陳康道:“不可能,進京的每一條路我都派人嚴守,除了你,每一個進京的人我都檢查過,那封信肯定被你藏起來了。”
陳婉兒道:“你怎麼知道我是裝瘋?”
陳康道:“我不知道,我隻是為了確保萬一試你一試,沒想到……”
陳婉兒道:“是嗎?那你現在試出來了,你要殺了我嗎?”
陳康道:“隻要你把信交出來,我不會為難你。”
陳婉兒道:“如果我不呢?”
陳康道:“那我們都會死。皇上會誅我們九族。”
陳婉兒道:“那我們便一起死好了。”
陳康沉默,看著眼前的陳婉兒,想起了她小的時候,他歎了口氣轉身離開,在離開之前他又說了一句話:“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我希望你還是瘋了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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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員們都已經來到陳府吊唁,陳康不解,雖然今天是陳雲出殯之日,可為什麼與他平級的官員都親自來了,還包括平時與他不和的官員都來了。正在陳康正要詢問,這時突然一個人打斷了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