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平慶此時已微微有些酒意,聽完淩玉龍的話,方平慶略感意外。隻見方平慶定了定神,腦子也清醒了幾分,默默不語思考良久,方慢慢答道:“這個恐怕要跟犬子商量下,畢竟這是他的今生大事。”
此時方平慶心裏漣漪陣陣,其實主要是因為心裏沒底。因為方平慶知道,方梓陽自留學歸來沒幾天就開始早出晚歸,對家裏生意不管不顧。這情形方平慶也差人打聽過,說方少爺常到一戲園子聽戲,一待就是一整天。
最近方梓陽還經常去店裏支取現款,夥計也不敢多問。方老爺子差人跟蹤才知是方梓陽是為了給某個戲子捧場子去。而這番實情,實則是家醜,他方平慶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讓外人知曉,更何況是淩玉龍這般勢利的主,就更不可告知了。
淩玉龍對方平慶的回答似乎不太滿意,略為皺了皺眉頭,臉上皆是嚴肅之色,接著對方平慶說道:“唉,晚輩的婚事,自古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況且我倆結為親家,對方老板可是大有好處。以後方家的事,就是淩某的事。”
方平慶摸了摸胡子,沉默半晌方才答道:“我此時要是再說拒絕的話,就是不近人情了,這事我就答應了。隻是犬子幼時因為生了一場重病病入膏肓,當時找神算算過說是衝喜才有轉機,因此結了一門姻親也就是城西的趙家。”
淩玉龍臉上帶著不快,說:“此事我也有聽聞,那時候貴公子才八九歲光景,這事恐怕也做不得準吧。”
方平慶麵露難色,再三思索後答道:“趙家在此處也算有點名望,不好悔婚吧。再說當年為了衝喜,犬子跟趙家小姐可是拜過堂了。”
雙方頓時陷入沉默。此時淩語如的貼身丫鬟來報,說是有話要對淩玉龍言明。淩玉龍跟方平慶招呼了一句,便離開了正廳。
方平慶這才舒了一口氣,心裏嘀咕道:原來淩玉龍邀請我來李府為的是這事。
這事原本是好事,淩家財大勢大,能攀上這門親事對方家那可是求之不得。隻是如今早結有趙家之親,梓陽看情形八九成是看上了某個戲子,這事可有點難辦了。倘若淩家小姐進了門,梓陽心思卻不在她身上,依淩小姐的脾性,可不會像趙家小姐一般溫順,自然又會滋生鬧騰。
這時,淩玉龍再次步入正廳。剛坐定,淩玉龍就麵帶微怒,對著方老爺子說道:“剛才小女說了,她不計較跟趙家小姐一起嫁入方家。不過小女也強調了,她要做正室。此事就這麼定了吧,我隻有這麼一個女兒,心疼的緊,不忍逆了她的意。我也看中貴公子的一表人才。再說了,將來我們兩家攜手,這城裏還不是我們的天下?”
此時方平慶經過幾番心理鬥爭,也已打定注意,這親先結了再說,自家兒子回頭教育便是。至於趙家小姐,向來溫順,之前一直把她當方府丫鬟一般使喚也相安無事。主意既定,方平慶一臉討好的微笑,對著淩玉龍說道:“既然如此,就依淩董的意思來辦!稍後請遞上令嬡的名帖到鄙府,選個良辰吉日將婚禮辦了。”
淩玉龍這才滿意地看著方平慶,笑著說:“早該如此,就不勞費這番口舌了嘛!名帖的事,改日我會差人送至府上,也順便拿一份貴公子的名帖回來我參詳參詳。”
淩玉龍說罷,看了看表。方平慶會意,馬上朗聲說道:“一言為定。倘若沒有其他事情,方某告辭了!”
方平慶說完,主動伸手跟淩老爺握了握手,躬身向著門口方向走去。他出了淩府,回方府的一路上卻一直在忐忑,糾結著如何安排這意外的婚事。嗯,回去跟太太商量一個周全之策才是!打定主意,方老爺臉上不再眉頭緊鎖,點了支煙悠然地抽了起來。
方平慶卻也沒想到,他兒子方梓陽,接下來的幾天又給方家再出了一個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