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姐妹夜談,顧家二老之言(1 / 2)

是夜。趙奕雅一個人在房間。她躺在床上,想著心事。

趙月今天提了徐誌摩、張幼儀離婚的事,趙奕雅是有所了解的。雖然趙奕雅是個深閨少奶奶,但好學的她很偶然的機會看到徐誌摩的詩,便喜歡的不得了。

我是天空裏的一片雲,

偶爾投影在你的波心——

你不必訝異,

更無須歡喜——

在轉瞬間消滅了蹤影。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你記得也好,

最好你忘掉,

在這交會時互放的光亮!

這《偶然》,是趙奕雅最為喜歡的詩句。或許是因為境遇,趙奕雅每每讀來,都能產生共鳴,每次讀完都有感動的淚。如今的顧昊東跟趙奕雅之間,可不就是“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然而,對於徐誌摩對張幼儀提出的離婚,趙奕雅是無法理解那位詩人的。縱然是父母包辦的婚姻,張幼儀對徐誌摩、對徐家可是盡心盡力,換來的卻是徐誌摩對她的冷眼無視。

張幼儀有孕在身,徐誌摩毫無憐惜地抽身離去,還把剛到英國的張幼儀扔在沙士頓冰冷的小屋。二子剛一出生,他即逼迫妻子簽署了離婚協議。

這前後徐誌摩有過一些關於愛情、自由的表白,不論言辭怎樣的冠冕堂皇,決計掩飾不了他對一個柔弱女子的冷漠。無論多麼堂皇的理由,對一個同樣深受包辦婚姻迫害的女子始亂終棄,這言行無法讓人讚同。

既是現代知識分子,失卻博愛,是很難得到諒解的。

張幼儀作為女人,因為包辦婚姻而承擔的苦楚,恐怕不會比徐誌摩來的少。張幼儀是可敬的,思想傳統保守的她,在意識到自己現在不過是丈夫的一把“秋天的扇子”之後,敢於在產子之後親自寫離婚協議,承擔的輿論壓力和社會壓力都是不能想象的,這需要多大的勇氣!

趙奕雅自知,自己不到絕地,是絕對不能做到如同張幼儀一般的勇敢和堅強。

雖然徐誌摩對張幼儀無情,但張幼儀對徐誌摩是有情的,至少有著非同一般的親情和依賴。趙奕雅不由得聯想到自己,跟張幼儀相比,自己的境遇跟張氏是相似的,同時,方梓陽對自己,也是兄妹情分多過於夫妻,方梓陽愛的人是李香玉!

唉,難道我這一輩子,就要如此渡過?趙奕雅年紀小,性子向來是逆來順受的多,經曆又相對坎坷,隻能經常發出這樣的歎息。

趙月不知何時已站在趙奕雅身後,用雙手輕輕地捂上了趙奕雅的雙眼。見趙奕雅不以為意,趙月隻好開口道:“姐,在想什麼呢那麼入神?連我走到你身後你都不知!”

“小月,剛才去哪了?到處尋不到你!”

“你猜!”

“你呀,到底說不說?不說我打你!”趙奕雅說著就站起身來,佯裝要打的樣子。

“姐,我長大了,你這招不管用了!其實呢,剛才我是碰到一個人,聊的很盡興,所以就回來晚了!”

“胡說呀你,方府你又不認識什麼人!”

“啊哈,其實我遇到的是不是別人,正是今天被我錯認為姐夫的那個人!”

“噓!”趙奕雅聽罷,示意趙月壓低聲音,起身將門窗關好,這才示意趙月繼續說。

“什麼姐夫,可別亂認,我可不承認。你呀,人不小了,說話可得想周全。是顧昊東對不?”

“嗯,我今晚跟顧昊東在花園品茶談理想談人生,想不到我們這麼投緣。而且我意外地發現,顧昊東的思想跟我一樣,認同西式的自由、民主,和人格的獨立。”

“這也沒什麼好奇怪,他在外國留學了好幾年。倒是你,一個姑娘家,整天沒個正行,你就不怕嫁不出去嗎?”

“我有啥好擔心的!這個年代,女人是要獨立了,女人沒了男人,一樣可以生活的很好!”

趙奕雅聽趙月這麼說,慌張地拿手摸了摸趙月的額頭,發現趙月並沒有發燒,一臉的不解。

“姐,我沒有發燒,你這是被舊思想舊傳統給害了!”趙月意識到趙奕雅跟自己思想上差得不是一點半點。

“小月,別以為去學堂念了幾年書,就可以質疑老輩的那一套!”趙奕雅顯然還是對自己目前的認知比較讚同。

“唉唉,算了,不說這個。我就問你一句,你打算如何對待顧昊東?我聽他提起,他一直對你意真情切,好像沒有走出對你的感情的打算。對你這麼死心塌地的人,你去哪裏找,據我所知,你對顧昊東也是有感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