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決定不再讓她傷心了,決定讓她永遠都生活在幸福中的誓言還是那麼清晰,而現在自己卻一次次的讓她受傷!
想到這裏,藍宇尊笑了,讓人聯想到猙獰野獸的殘暴笑容在他的臉上浮現。
他隻覺得從胸口慢慢蔓延開來的熊熊怒火和濃濃恨意就像是即將噴發的火山,令他無法壓抑。
他覺得儲存在他體內的力量就像是被囚困了很久的野獸,馬上就要衝破牢籠奔騰出來……
櫻鬼鳳真尋修煉千年,一生與櫻花為伍,見過各種形態的櫻花飛落。但他發誓現在他所見的這如飛雪飄散一般的飛櫻落水圖是他見過的最美的景象。
宛如仙境一般煙波浩渺的湖麵,林林總總的花瓣隨風而落。那些輕盈的花瓣,像是被一種魔力所指引,以站在湖畔衣袂浮動的霽初為核心,曼舞在天地之間。
他思索了半天,終於明白,美得讓人驚歎的不是櫻花瓣,而是被櫻花瓣圍繞著的霽初。是她妖嬈婀娜的身影與這渾然一體的飛櫻組構的畫麵太過耀眼,以至於令人過目不忘。
藍宇尊抓起光晴將她扔在牆角,隨即散開銀白色的靈氣暈,瞬間從地麵升起一個由靈氣構築的囚籠,將光晴罩住。
“你這個賤人!我要讓你生不如死!”
電光不停的從地底升起,打在光晴的身上。痛徹心骨的感覺立刻襲來,痛苦使光晴的麵孔變得扭曲。
她雙手握住牢籠的欄杆,因為握得太緊,以至於骨節處處處泛白。
她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即將失去理智的藍宇尊,聲嘶力竭的喊道:“藍宇尊,我恨你,我恨你,我要讓你痛苦一輩子!沒有我你根本敵不過神秘軍隊,到時候我要你跪下來求我!”
銳利得猶如刀鋒一樣的眸光瞟過光晴,尊輕蔑的眯了眯眼睛,道:“你有命活下來再說吧!”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朝外奔去。
藍宇尊手上拿著那封信,向著紫微湖畔飛馳而去。
他有一種莫名強烈的感覺,如果現在不見到她,可能就再也見不到了。
飛櫻布滿了飄渺亭,最後一節千櫻隨著霽初足尖的一簇花瓣紛散而結束,她恍然看到一條由金色鋪就的道路展現在眼前。
那宛如遠離浮世的光景,讓人無法分清夢與現實。
真尋在這個時候,韻動柔軟的十指,打出一個指印。那條金色的道路兩邊陡然被櫻花瓣覆蓋。
“小初,要走就趁現在,結界重置後,這條路就會不見了。”
霽初仰頭看到真尋為了不讓巡邏的內侍發現,而為她張開的小結界,對他笑笑:“真尋這樣幫我,不知該如何報答。”
“快走吧,再耽擱就來不及了喔!”
“那麼你會被尊怪罪吧?”
真尋淺笑道:“無妨!”
霽初一腳探進金色的延伸至無盡遠方的路,琉璃和秋格緊跟其後。走了幾步,她不由自主的回頭張望,望見真尋仍舊站在路的那頭,對她抱以溫暖的笑容。
抿了抿嘴,霽初轉過頭去,快速朝這條路的遠方奔跑而去。
曉霧將歇,猿鳥亂鳴,日頭漸漸升高,染得紫微湖畔一層層的紅葉深淺不一。在微風下輕輕拂動,生似紅浪滾滾,卻帶著無盡的淒涼。
藍宇尊此時隻有一個念頭,就是見到霽初。然而,當他狂奔到紫微湖畔的時候,卻隻看到一個櫻花色長袍的男子,佇立在飄渺亭邊。
除了滿地的櫻花瓣,卻再也見不到霽初的身影,眼前空曠的景致令他的心宛若抽空。
側目望著真尋,尊冷冷的問道:“霽初呢?”
真尋的回答亦毫無溫度:“走了。”
尊眯起深若星空的紫眸,再一次環顧四周的花瓣。多得不可思議的櫻花瓣令他瞬間想起了千櫻術。
“原來,她瞞著我去見你,是為了學千櫻術?”
“你如今才知道嗎?尊。”真尋綻放出一抹笑容,卻散發著咄咄逼人的寒氣,“你一直以為她背叛了你,對麼?”
尊沒有回答真尋的問話,而是又問道:“所以說,她那個時候就已經決定要走了?”
早在他對她表明愛意之前,她就已經決定離開了。他還如小醜一般對她告白,那麼她說考慮也僅僅是緩兵之計了!
周身環繞起銀白色的靈氣暈,尊飛身想要追上霽初,卻被真尋攔下。
“尊,小初決定離開你,那是她的自由,你不要再糾纏她了!”
“這不關你的事!”
“你還要狂妄自大到什麼時候?”說著略顯憤怒的話,真尋那櫻花色的靈氣暈也升騰起來。
“要打架嗎?”尊歪著頭凝望著真尋,“我們倒是很久沒動過手了尋。”
“啊……”
無名的旋風在這一刻陡然卷起,周圍的氣溫也隨之驟降。櫻鬼的陰氣令蒼穹變了顏色,濃鬱的黑雲遮蔽了朝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