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信平靜地望著那個虛影，淡淡地道：“世上沒有無解的事，隻是暫未找到解法。”
“本初意識。這讓我想起魔域覆滅前，推動魔域物質科技大發展的大魔王。”韓池摸著下巴回憶道。
“那不是也被滅了？怎麼滅的？”白離問道。
“純天然死亡。”韓池道：“魔域急劇膨脹，而後塌縮，魔域大災變時，大魔王也隨之崩壞死亡。”
蘇信忽然眼前一亮，略帶欣喜地道：“我明白了，這是極化與混沌的必然過程，就是道力！”
雖然虛影離幾人很遠，但蘇信這番話，虛影卻聽得清清楚楚，聞言似乎有些微微震顫。
白離一直在觀察虛影的反應，深淵在凝視我，我也在凝視深淵，所以，虛影的細微動作也沒能逃開白離的眼睛。
“陛下說得對，那個東西……他害怕了。”白離壓低了聲音對二人道，雖然知道即使這樣壓低聲音，虛影照樣能聽到。
蘇信略一沉吟，對二人道：“生生滅滅，均是道力的體現。如今這世界迫切走向死亡，真正的意圖，卻是為了求生。”
韓池讚許地一笑，補充道：“為了求得一個新生。”
“而我們的入侵，迫使他這求死過程被打擾？”白離也開始懂了：“所以，他必須拖著我們一起死，死透。”
“是的，或許他曾經想擺脫道力，但發現終究無法如願，反倒將自己消耗得要死不活。”蘇信進一步解釋。
“所以他便從抗拒改為順從，並想加速生滅進程。”韓池接著總結。
蘇信微微一笑：“可惜，他還是想錯了。”
“為何？我哪裏錯了？何出此言？”虛影竟然遠遠地插起了嘴，聽語氣還挺迫切想知道答案。
“生滅都是自然過程，道力便是順其自然。”蘇信望向虛影，也不吝嗇自己的頓悟：“如今我們不慎進入你的世界，打斷了你求死的過程，然而一切無非天意使然。你若真心遵從道力，便應當隨順我們的闖入，求個雙贏的結果。”
虛影陷入了沉默，非常沉默，連帶著整個世界都進入一種思考模式。
過了許久，虛影長長地歎了一口氣，用戰敗的口吻問道：“怎樣雙贏？”
“各走各的路，各行其道。你繼續死，我們繼續趕路。”蘇信負手而立，不卑不亢地望著虛影。
“……你們……要去哪裏？”虛影有些虛弱地問道。
“這個世界之外，還有更多更廣大的世界，多如繁星。”
虛影再次歎息一聲：“罷了，你們走吧。”
“那你……安心地死吧，放輕鬆，不要那麼悲壯。”白離安慰道：“你的死亡過程我也體驗過，就象睡著了一樣，又不痛苦，你又何必非得加速呢？”
“我隻是，不想陷入昏沉。”虛影的聲音有點飄渺。
“你真正怕的，是新世界不再是你吧？”韓池揭穿了虛影心底的恐懼。
虛影略微一滯，很不情願地答道：“是。”
“這你就多慮了。”韓池道：“世界的意識主體不變，變化的隻是你的想法與觀念而已。”
“此話，怎講？”虛影被說動了。
“舉個例子，現在你這個世界的意識喜歡殺戮，可當你重生之後，也許就會喜歡和平。”韓池用簡單幾句話，將深刻的道理解釋得通俗易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