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林風被帳篷外嘈雜的聲音吵醒。
昨夜他在胡思亂想後,默默地練起了引氣決,但被綁得太緊太結實,讓他的修煉很不舒服,後來就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快點!把最後幾包糧食卸下來,小心點!要是麻包弄破了,把你們都扔到山林裏喂狼去!”
一陣刻薄凶狠的叫罵聲傳來。
時間不長,又傳來了剛才那人的聲音。
“張隊率,你們這是最後一個送糧駐地了,兄弟們都著急回去,就不打擾了!”這次聲音沒那麼凶狠了,但透出來一副公事公辦的感覺。
“馬隊率,先別急,昨天弄些野味燉了,這還剩下不少,給兄弟們嚐嚐。”張隊率的破鑼嗓子很容易辨識,他接著說道:“你兩個去把昨天留下的麋鹿肉拿來,給馬隊率都帶上!”
“喏!”
那個馬隊率一聽有肉吃,馬上聲音就變得和氣了,“張隊率,你太客氣了,給弟兄們送糧,是我的本分,我怎麼能搶弟兄們的口糧呢。”
“這話說的,也太見外了吧,要是沒有馬隊率每次及時送糧來,這種鳥天氣我和弟兄們還不隻能喝西北風吃雪啦,哈哈哈。”
“這麼說的話,也不能駁了張隊率和兄弟們的一番心意,那就卻之不恭了。”這回的聲音已經像跟自家兄弟說話了。
“就是就是……”張隊率一個勁兒的恭維。
這時那兩個取肉的士兵回來了。
“張隊率,麋鹿肉還有將近三十斤,都拿來了。”
“給我幹嗎?趕緊交給馬隊率!”
收了兩大塊麋鹿肉,馬隊率的心情頓時大好。
“張隊率,你放心,這糧食以後絕對準時、準量的給你送到,我馬某人說的話四匹馬都拉不回來!”
“那是當然了,小弟一向欽佩馬隊率的為人,能得到您的照顧,我和兄弟們都感激的緊哪!”
“嗯,那我謝謝兄弟們的信任了!時間不早,我就告辭了!”
“且慢,昨天抓住兩個蠻人,都會講官話,其中一個小點的是咱們大涼北境的人。將軍那不是一直都缺幹活的軍奴嘛,正好把這兩個蠻人帶走,充當軍奴。到時候請馬隊率為在下在將軍麵前美言幾句。”
“嗯!那是自然,那兩個蠻人呢?”
“快去!把他們帶來交給馬隊率!”
十幾息後,陸林風和烏力格所在的帳篷進來了四個士兵,兩人拿著長槍對著他們,兩人過去把將他們綁在一起的繩子和腿上的繩子都鬆了。
二人略有踉蹌地走出帳篷,天氣寒冷加上一整夜都沒有換過姿勢,讓兩人的腿都有些僵硬。
陸林風看見了張隊率,在他對麵站著一個穿著同樣製式兵服的人,這人透著一副狡黠奸詐的模樣,這就是馬隊率了。
馬隊率身旁有三四十個大涼士兵,這些士兵身後有二十多輛大車,大車旁邊散亂的站著很多人,這些人穿著各式補丁打補丁破舊衣服,足有七八十個,他們有一個共同的特點,手上腳上都帶著沉重的手鐐和腳鐐。
這些鐵家夥在冰天雪地的環境下,就像永遠不會融化的頑冰,時刻散發著透骨的寒意。
他們就是軍奴。
這些軍奴的手腳和臉都被凍得發紫,但他們的心情看上去都還不錯,這是最後一個送糧駐地了,回去路上拉空車就行了。
拉著裝滿糧食的大車,那滋味簡直生不如死。
幾個押運糧草的士兵把陸林風二人接了過去,隨即在在馬隊率的命令下,整個運糧隊離開了這處大涼的駐防點。
他們走的方向是朝東南,陸林風和烏力格又被用繩子拉在一輛大車後麵,跟著運糧隊緩緩而行。
一路走了七天,在第七天的中午,運糧隊終於到了一處很大的軍寨。
這個軍寨建在一處東南北三麵環山的山坳裏,北麵的山最高,正好能起到一定的防風作用。透過寨門,陸林風能隱約看到,軍寨中有很多房子,石製的木製的都有,當然更多的還是密密麻麻的行軍帳篷。
既然有房子,這就說明軍寨不是臨時的,而是一個長期固定的軍營。
軍寨門口有很多成隊的大涼士兵出入,有騎馬的,有步行的,各個持著長矛或戰刀,麵容肅然冷峻。
“誒呦!張隊率,您回來啦!這可比上次早了兩天啊。”一個守寨門的士兵看見張隊率回來急忙打招呼。
“那得多虧了這些天沒下大雪,不然兄弟們就有得受了。還是咱們荒風嶺大營好啊,可得好好歇幾天了。”張隊率現在心情很好。
說著,他指揮運糧隊進入寨門。
“讓這些軍奴也去帳篷休息吧,現在缺人手,別好不容易回來了,死幾個。”
“喏!”
接著,幾十個押糧兵把這些穿著破爛的軍奴往一片低矮破爛的行軍帳篷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