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陸林風就起來了,昨天發生的事讓他一夜沒睡好,引氣決都練不下去。
他本想離開凜水城,但思量再三,既然答應了人家今天去登門道歉,那就去,男子漢大丈夫有什麼難為情頭的。
吃過早飯後,陸林風也沒買道歉的禮物,出了客棧直奔鎮北將軍府。
對方是鎮北將軍的女兒,自己身上剩的這一百多文錢,能買到什麼讓人家看得上的東西?
去了,道歉,完事。那紅衣少女滿意不滿意,那是她的事了,反正自己履行了諾言。
半個時辰後。
鎮北將軍府確實氣派,高牆足有一丈五六,大門台階下兩側立著四個巨大的石獅子,門上掛著一塊烏木金邊大匾,上書“鎮北將軍府”四個鎏金大字,為太師崔伸義當年所提。
府門開著,兩旁各站著四名佩刀護衛。
其中一個護衛見一個穿著破敗的少年駐足在將軍府門口,向裏看,便冷聲嗬問道:“你是何人?為何窺視將軍府。”
“在下昨日衝撞了貴府小姐白洛,答應她今日來登門道歉。”陸林風不卑不亢,抱拳一禮。
“一個叫花子竟敢登鎮北將軍府的門,還道歉?!真是滑稽,要都向你這樣,將軍的威嚴何在!速速離去!”那侍衛說著,向陸林風走來伸手就要推搡。
陸林風一閃身躲過了這一推,略有慍怒道:“既然將軍府門難入,那也怨不得在下食言了。”
言畢,轉身即走。他前來道歉,人家不讓進門,這也怨不得他了。
其實陸林風來的時候想到了這個情形。他陸家當年是侯爵,雖沒有實權,但地位上比鎮北將軍要高,路過定國候府大門的文官要下轎,武官要下馬。沒有特殊情況,一般人根本沒資格進陸府。
他走出幾步,就聽府門裏傳出一個熟悉的女聲:“那小子,你別走~”
陸林風回頭一看,走出來的人是昨天跟著白洛的丫鬟,雲瑤。
“來得可真早,門還沒進,就想溜了?想得真美~”
陸林風對她一抱拳,正聲說道:“並非在下要食言,是這將軍府的台階太高了,我一介布衣草民登不上呀。”
陸林風也給她來了個軟釘子。
“誒呦~沒看出來,昨天屁都放不出來一個,今天倒是牙尖嘴利了。”
“請姑娘代在下向你們小姐道歉。”
陸林風不想跟她繼續舌之爭,說完一抱拳,又轉身欲行。
“別走,別走,小姐一大早起來就等著你來道歉呢!”
見陸林風真要走,雲瑤有些急了,趕忙追到他的身旁拉住他。
白洛昨天回到家後,也是一夜未眠,雖然她女生男性,向來並不在乎那些虛頭巴腦的禮法,可那是她的初吻呀。
而且回憶起陸林風的樣子,也就與她差不多大,在幫她時,不論是反應、速度,還是冷靜程度上,都是她所見同輩人中的翹楚。
特別是馬術,她相信就是自己哥哥都做不到在那麼短時間內把受驚的棗紅馬停住。
於是,白洛竟有些期待再見見這個看似衣著破爛的少年了。一大早她就起來梳妝完畢,在家等著陸林風登門道歉。
沒想到陸林風來得這麼早,多虧白洛讓雲瑤早點去等著,這才在剛到門房時趕上陸林風被門衛轟走的一幕。
陸林風頭也沒回,任雲瑤拉著衣服繼續走。
“你不能走,你要是走了,我怎麼向小姐交待呀?”雲瑤有些服軟了。
陸林風還是不理,一抖肩膀,就掙脫了雲瑤的手臂。
雲瑤見狀蹲在地上,帶著哭腔說道:“你不要走~你答應了今天來道歉的~你不能就這麼走了……”
陸林風聽聲音對方快哭了,心道,這變得也太快了吧,搖了搖頭,停住腳步轉身看向雲瑤。
雲瑤見陸林風不走了,沒等他說話,搶先開口說道:“你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