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跡顏你竟然還有時間在屋裏悲秋傷春?今個不是要赴馮老板的堂會嗎?京城首富哦~”看了一眼眼前帶著一臉玩笑全身火紅斜倚在門邊的染諸,我頗為頭疼的揉了揉額角。
自從一月前和清洛談過那次後,清洛就把我本來應該開臉的時間推後了半年,這一下樓子裏就熱鬧了,不服的泛酸的好奇的什麼樣的臉孔都有,有沒有惡意我實在分不清楚,但是眼前這個卻絕對隻是覺得又要有戲看了故自興奮罷了。
我起身整了整衣服收起眼底的久尋不得的落寞,沒好臉色的瞪了那笑的有些欠揍的人一眼道:“我說染諸,真該讓那一幫將你讚道天上有地下無的追捧者看看你現在這無賴的模樣,也不知他們還會不會說什麼舞盡紅塵百花慚了!”
那人被我一瞪也不見鬧卻反而笑的更加花團錦簇,風情萬種的扭了腰身晃到桌前,自行取了茶碗飲了一杯道:“跡顏你在這風塵也算摸爬滾打了五載春秋,卻為何偏偏參不透這情之一字卻是萬分累人的?”
我被他沒頭沒尾地一問驚得差點彈錯了琴音,我雙手按弦止住了琴聲,回身輕拂衣袖坐下後故作鎮定道:“你這話說的委實毫無道理,這謠言什麼的聽了也就算了,即便非要當了真去卻怎麼還有拿著到處求證的道理?”
染諸聽了我的話不知可否的挑了挑一雙好看的眉毛一笑道:“是是是,染諸受教了。可是我這可不是謠言,這可是實實在在從那當事人的口中得知的。”
我聞言一愣心裏閃過一絲疑惑瞥見那人饒有興致的樣子急忙掩飾了自己對清洛懷疑的心思平靜諷刺了回去:“哦?這道奇了難不成染諸大家也是當事人不成?真是失敬失敬!”
染諸也不多話妖嬈的站了起來,就當我以為這妖物就要走了的時候那人卻似不經意的輕聲道:“長夜漫漫無心睡眠還是清洛的院子最有轉頭啊。”
我氣極狠狠瞪著那人,那人見我惱了更來了精神,抬手妖嬈的遮了朱唇笑道:“真還是個孩子,怎生得如此沉不住氣?隻是那日自窗前經過偶然聽得卻絕沒有到處說去,那些個謠言可不是我的作風,”說著卻又轉到了我的身側彎腰貼近我耳邊壓低了聲音曖昧的吐氣道,“我呀更喜歡直接去告訴與事情有關的所有人。”
“你!”我氣驟然起身握緊了雙手卻不清楚自己到底要幹什麼。
染諸見我怒急不由笑的更加妖嬈眯著一雙鳳目道:“還能生氣看來傳的那些個什麼跡顏丟了魂的混話果然是信不得的了,好心提醒你,那京城首富的堂會必是請了很多人的,那日來的公子不知在不在呢?真的好想去呢,說不定有好戲哦,跡顏你說我說的對是不對?”
我聞言一愣,是啊那人也許也會去這堂會,可是那人見我不開口也不在多話轉身一邊往門外走一邊歎道:“果然有趣呢,跡顏啊你若是走了奴還真有些舍不得。不過也罷,個人有命,不過我若是你就不會再練那琴了,還是想想去了堂會若是遇上點什麼如何應對的好可想好,最後看在你讓我看了出好戲的份上提醒一句,不管如何別忘了我們是倌,有些東西還是舍了幹淨。”說完也不等我反應便一個閃身消失在了門口。
我愣愣的看著寂靜的房間,臉色不免蒼白起來,我苦澀的勾了勾唇角,這個染諸果然是來給我添堵的啊,攥緊了手中的衣袖心中歎道:是呀,我不但是個倌,而且是個很紅的倌,雖然沒有漏過真容但是卻依然改變不了我本身身在紅塵的事實,轉身看了一眼身後鏡台邊放著的那枚已經被摸得通體發亮的玉佩,軒哥哥你若是知曉了你的福兒就是紅倌跡顏你卻又將如何反應呢…
“臨軒兄,你來的可真早。”“哪裏哪裏,這不是馮老爺子的壽辰嗎,孫某自是要緊張著點,馮老爺子開心了咱們兄弟來年豐收不就有望了?”“臨軒兄說的是。”“呦,孫老板,謝老板你們來了裏邊請”繁華的大街上車水馬龍誰也沒注意一個素色的馬車內我已經是攥的出了一手的冷汗。
我知道就在剛剛我和他其實就隔了一道薄薄的簾瓏,然而我卻突然失了所有的勇氣,不敢見他怕看到他的反應,不得不說樓裏時染諸說的所有話都應驗了,不管是推測也好還是哪個染諸的入幕之賓透露的也好,這人竟然真的出現了,然而起先的欣喜早已被濃濃的不安壓了下去。
是啊,正如染諸一再強調的,我是倌,即便是清倌卻也還是個倌。
可是我依舊想見一見他,若是如此放過真的不甘心,化不開的不安和期待將我壓的幾乎喘不過來,我知道若是就此錯過了便很有可能是再難相見,我知道著很冒險,但是我卻最終做出了幾乎可以稱之為大膽妄為的決定。
我願意去為那可能注定要來的失望慘敗而拚上一拚,而原因隻是放下太難,如削肉斷骨般的疼痛,那人幾乎已經長進我的心裏,是啊何必想那麼多我是跡顏啊,我沒有遠音的淡薄苛央的智謀染諸的心機,我是跡顏有的隻有放不下的執念和一股不該屬於小倌的勇氣和心思,我暗暗的下了決心今晚,就在今晚就讓該來的都來吧,不論得失,隻為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