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麵無表情的看著眼前這個剛剛憤怒的掀了茶桌的人,此刻對方正紅著一雙眼睛看著幾乎赤裸的我氣得隱隱顫抖的低吼著:“跡顏,我紀秋釤在你眼中就是這種人嗎?”
我板著臉不顧幾乎隨時會掉下的淡薄紗衣伏了伏身道:“客家此話說得著實讓跡顏摸不著頭腦,跡顏既然是個倌,且客家還付了銀兩就要是服侍客家,跡顏隻是在做本就應該做的事情不是嗎?這有何錯處呢?”
話音剛落那人就越過掀倒在地的座椅衝了過來,我急忙閉上眼睛準備迎接即將降臨的巴掌,然而出乎意料迎來的不是早已習慣的暴力,一件衣服竟然就如此輕柔的披了下來,閉著雙眼的我隻覺肩上一暖心中驚訝萬分,到如今我實在是有些拿不準這個人到底是要幹什麼了,不是教訓也不是消遣,麵對突如其來的溫柔我顯得極不適應,隻得選擇緘默。
那人為我披了衣服看了我半晌歎了口氣似呢喃般道:“跡顏,我知你現今心中苦,但不倫你信與不信,你這樣我看著卻是也心痛的。當日我尚不懂情,隻當是幫一個欣賞的人完成心願,卻不料那日自江南回來聽聞你已經與孫兄離開,我竟然心中並無半分歡喜。我知道你也許不會信,但是跡顏,當時我就再想,也許我是愛上你了也不一定。我也迷茫過,徘徊過。經過漫長的兩年我也慢慢開始平複了心態,然而就在我要放棄的時候,你卻回來了,如此卻讓我如何還能放開。”那人說完板正了我的雙肩逼著我與他對視深情道,“跡顏,忘了那個人吧,我會給你幸福,你和我走,我不會在乎你的過去,隻要你和我走,天涯海角定然相陪。”
望著那人不同於他人的琥珀色雙眸,說全然無感卻是騙人,但是經曆過如此之多後的我除了驚訝和感慨卻再難生出當初的衝動和勇氣,我任由那人的手溫暖著我的雙肩順從的看著那人。
然而突然間我竟然想到了那個也曾經拉著我的手說會給我幸福的人,心中頓覺一陣惡心和煩躁,兩個身影漸漸重疊,我突然笑了起來抬起頭看著紀秋釤報複性的勾了唇角道:“客家,原來你是喜歡循序漸進型的嗎?”
那人聞言一愣,我看著那人眼中的深情慢慢變得驚詫心中竟然有了報複的快意隨即又道:“客家若是喜歡這種愛情遊戲不妨找個清倌試試,跡顏卻是再難配合,客家難道沒聽過什麼叫‘戲子無義,勾欄無情’嗎?”
此番一出那人已然無法反映,我趁機逃離了那人的雙手退後了幾步拉開了距離,看著那人的神色變得悲涼,心中報複般的快意中竟然有了絲變質的味道。
那人無力的垂下雙手帶著憂傷的看著我道:“跡顏,你不信我嗎?”見他至此我本性中的善良開始慢慢。
我強忍住就要開口的安撫,轉過頭去依然說著官話:“客家嚴重了,跡顏隻是想提醒客家,勾欄間還是莫要談情的好。”
那人聞言竟然向後退了幾步隨即慘淡一笑道:“跡顏你竟然連我的名字都不願提起了嗎?也罷,畢竟那人的懷抱卻也是我將你推進去的,你怨我我無話可說,但是跡顏他日你若是要和什麼人離開還請通知在下,若有難處在下一定竭盡所能。”說完也不等也不再停留徑自離開了房間。
聽到門關起的那一霎那我竟有種脫力的感覺,我扶著牆壁看著肩上的外衣愣愣出神,隨即不知為何有生出了絲絲厭惡,抬手將衣服拽了下來丟在地上,我抬眼看著一片狼藉的地麵,心已不如往日安寧,然而依舊固執的不願再讓自己想下去。
我知道那個答案也許會是我最懼怕的最想逃避的,索性當起了烏龜躲回了自己的殼裏,整了衣物開門去找小廝收拾。然而接下來的幾日卻讓我變得越來越煩躁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