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經常再想,對於當初跡顏的選擇為何我從未插手阻止,是因為其實我幾乎已經把跡顏看成了曾經的自己吧,我其實還是希望從他身上找到自己可以幸福的答案的吧,同樣麵對跡顏的去而複返,我之所以會出離憤怒,也許也隻是那種打破了自己期待的羞惱也不一定。
我曾經是個十分自私的人,不管對待誰,對待什麼事,我總是習慣讓身邊的一切尊重自己心中的那個規則進行,然而多年前那次少見的悸動,卻成了讓我建起的一切崩壞的的契機,世界頹然的倉促,那一刻我幾乎找不到自己…
當時的我幾乎被悲傷痛苦包裹的窒息無暇估計其他,而後來平靜的歲月慢慢想起,我卻發現我是愛他的,即便是最痛苦的那一刻也從未停止,隻因無愛哪有恨和那許多的彷徨,然而愛之一字終是傷人太深。
連日來看著近乎走在崩壞邊緣的跡顏,我總會想起曾經的自己。而現在的我竟然如此平和的和那個親手毀掉一切的我的父親坐在我的房間裏相對無言,世界不可謂不奇妙,曾經強烈的感情此刻竟然似乎已變得稀薄,也許時間真的可以洗去一切,即便不能完全清除也可以讓那道傷痕變得越來越淡。
然而即便此刻我也應該是愛那人的,雖然已不似當初那般強烈,然而那人依然能輕易攪亂我的心房。
我看著手中杯中的漣漪,思緒慢慢又飛到了那個一切崩壞的下午,我現在還清晰的記得當日,父親震驚的表情和母親眼中那化不開的哀傷…
自和那人確定了心情之後的那段日子,無疑是異常的快樂的,從未體味過情愛的自己被那人一次次溫柔的對待著,漸漸沉進了那無邊的溫暖漩渦裏,我們日日出雙入對遊覽著大好河山,我們曾在不知名的湖邊建起自己的小屋淡看雲卷雲舒,曾遊走於大江南北笑歎人世百態,因著心中的那份感情我幾乎未對他隱瞞哪怕是些許,然而一切的歡愉與幸福卻在我將要回家時戛然而止。
那日我亦如平日一樣在竹屋內,然而那人卻已然沒了蹤跡,我詫異於那人的不告而別,隻得拖延著回家的日期四下尋找,然而當家人送來山莊告急的信函時,我終於隻得放棄找尋。
一路上那人的離去和家中的情形幾乎擾亂了我所有的思緒,即便知曉若是一般的情況家中是不會急急催我回去的,然而即便做好了準備,在看到家中的場景時還是著實被震在了當地。
原先安祥整潔的山莊現在一片狼藉,到處是殘垣斷壁,我急急的趕到廳堂內看著明顯蒼老了的父親心中不免生出酸楚,我隔開眾人來到廳堂的中間,走到父親身邊轉身看向廳堂下對峙的敵方,然而當我看清楚那領頭人的容顏時隻覺五雷轟頂,話語脫口而出:“是你!”
父親驚詫的扭頭看我,我頓時失語,接受著莊內老少的目光我隻覺心被淩遲。
父親看了看我喃喃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那人接受了我的視線卻全然忽略一般,隻定定的看著父親道:“穆莊主,不知可否將盟主令交出了?”
父親看了我一眼隨即望向那人揚聲道:“不愧是魔教行事亦如往昔的卑鄙輕狂,也怪我未央山莊教子不嚴竟然時隔數年再一次讓貴教以同樣的手段套出近莊的法門。”
我愣愣的聽著父親的話語,完全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那人聽了一笑看向我道:“莊主,我勸你還是乖乖將令牌交出來吧,否則有些事情可就不是你想看到的了。”
“笑話,我們未央莊的男兒其實怕死之輩!”那人話剛完母親就氣得吼了出來。
那人也不惱笑著看了站在父親另一邊的母親笑著一揖道:“夫人,我看你還是暫且不要惱怒,因為你根本就沒有立場不是?不過話說回來了,我是該稱呼你莊主夫人呢還是三夫人?”
“你!你住嘴!”看著母親氣得有些顫抖的手指著那人。
我心中早已沸騰,“三夫人”這是什麼意思?我迷惑的望向父親。
父親看也沒看我一眼攔下了母親道:“鏡柔,不要激動,”隨後看向堂下那人,“看來你果然知道的很多,但是即便如此你覺得我會把令牌交給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