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那人已是要啟程的前的最後一晚,我的身體已經好了很多,雖然不能劇烈運動但是趕路卻已經不成問題。
我們相對無言的的坐著,一個在病榻之上一個在茶桌前,我突然覺的也許這場見麵似乎真的很沒有必要,一個心死的人,和一個對這個心死之人滿懷愧疚的人,有什麼可以暢談的話題嗎?很明顯是沒有的,也很難找出來,但是…
我終於還是有所不忍開口道:“你,那人的事處理好了吧。”
那人見我先看了口看了我一眼點頭道:“恩,已經遂了他生前的願望葬了。”
“是嗎,也好,入土為安終還是好的。”我點了點頭卻發現我們兩人之間竟然除了這個再沒有任何話題。
那人聽了我說完也恩了一聲算是回答。
我見那人似也沒什麼話心中感慨歎息一聲道:“知道那人已妥善安排我便放心了,畢竟他也給了我生命,謝謝你的放手,”說到這裏頓了一下又道,“那人也該靜享安寧了,你若沒事便還是回去吧,一教之主在此地為小事逗留卻是十分不妥的,你還是…”
還未等我說完,那人卻猛然抬頭打斷了我的話揚聲解釋道:“桓倉你聽我解釋,當時我…”
被那人打斷我懵然冷了臉,心中嘲諷看來我們沒有一次可以輕鬆的正常對話,實在不願再聽這人的無謂辯解冷冷打斷道:“教主,我說過我不是穆桓倉,現在不是將來也不會是,教主如果是想跟穆桓倉說話那麼教主還是請回吧,這裏隻有苛央,風塵樓的苛央。”
那人聽了我的話竟然越過桌子衝了過來,隻見那人一把抓住我的肩膀,十分痛苦的道:“我早就說過不管你是誰,我都不會放手的,你是桓倉也好苛央也罷,即便是蒼天也休想橫亙在你我中間,對於你此生我絕不放手,你休想如此輕易的走出我的生命。”
我表情不由變得更冷看著那人幾乎陷進我肩膀的手指諷刺一笑道:“教主大人,莫不是想將苛央再費一次,就像上次在地牢一樣,不過可惜了,這裏可不是教主的總壇,恐怕要讓教主失望了,此刻即便是死苛央也要爬回京城去,即便是死。”我將死字咬的很重,眼睛死死的盯著那人的雙眼。
我知道這人雖然霸道卻並不比未央莊主那般不擇手段,我在賭,賭此刻也許我在這人心中已經可以與那人平起平坐的位子,我知道這很卑鄙,特別是我已經不願過多糾纏的現在,然而我卻不得不這樣試探,因為對於這人我竟然發現我已經沒有其他任何方法讓這人放手,唯有借助於時間和一旦回到京城就不得不麵對的世人不齒的身份。
“你為什麼要如此逼我?這裏就那麼使你厭惡嗎?”那人似乎真的被我的決絕所刺傷,然而我卻已經沒有任何的希望可以給他。
我依舊麵不改色的盯著那人一字一頓的道:“我要回京城,哪怕是死。”
那人聽完我的話終於鬆了手連說了幾個好字,似乎有些顫抖的後退幾步,轉身間卻沉聲道:“別以為我會因此放棄,我說過對你我不會放手。”說完一個飛身從開著的窗口躍了出去,消失在夜幕裏。
我無力的靠在床杆上,覺得萬分疲憊,清洛自門外近來看了眼窗戶搖了搖頭,不知是對誰說了聲何苦,來到床前扶著我躺下,搖頭歎息了一聲回身吹熄了桌上的蠟燭。
我聽著門關上的聲音,睜開了那雙本來閉著的眼睛,明天就要離開了,心中沒有意料之中的輕鬆,卻因為那人臨走時的言語多了一份沉重,這又何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