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間裏隻有兩個格間,裴雲豈進去的時候兩個裏麵都有人,索性站在外麵等,於是就聽到了這麼肆無忌憚的對話。她腦海裏盤旋著“小白鼠”一詞,沒等裏麵人出來就離開了。
一路上,她將頭幾乎低到了胸前,步伐有些急促,在“小白鼠”一詞曝光之前,她隻想一個人呆著,路上和院裏的同事擦肩,她也是裝作若無其事地走開。
院裏大部分單身的工作人員都住在宿舍,而且普遍是兩人間,裴雲豈先前在院裏的待遇就與常人不同,一個人住一間,所以在這個問題上大家也頗有微辭,裴雲豈那時沒聽見的就放過了,聽見了的一定要爭一個口舌之快,她明明這麼努力的活著,為什麼得到點東西還要被人說三道四?
現在她又回到了那個單人間,卻是對別人的看法不予置評了。幾年的同事關係,“小白鼠”一詞竟是看笑話般地說出來,這樣恨她,又豈是說理能說得明白?
摩挲著手機,翻到通訊錄裏麵的“小周”兩個字,她嘴角微勾,如果是他麵對這樣的情況,肯定一拳頭上去了吧,才不會想這麼多。
思念越發泛濫起來,周子莫急了連自己也吼,對外卻可勁的護著,要是知道她在院裏被孤立,不知道得有多心疼。
哼,起碼在她心裏,她裴雲豈才不是一個人。
想到這,先前的陰鬱又一掃而光。
來了幾天,按理說劉東院長也該找她了。
副院長辦公室裏,賀國平抬著老式鐵皮水壺在澆花,臉上一如既往的帶著笑意,劉東坐在沙發上,目光緊隨他的動作,也同樣是樂嗬嗬的在說著話,明明身份高他一等,卻感覺他是在跟賀國平彙報工作。
“人我也選好了,名字叫程辰,兩年前因為攻擊安全局的網絡進去過,出來後也一直被監禁查看,一樣是孤兒,所以我覺的這個人可行。”
賀國平聽聞,轉身看向劉東,
“不是說在被監禁查看嗎?”
劉東又是笑笑,“警方我已經溝通過了,以院裏的名義求人,他們不會懷疑。更何況我們隻是用他做實驗,等他同意書一簽,日後若出什麼事,可就跟我們沒關係了”
賀國平四忖了片刻,又問劉東,“張宜泰那邊打點好了嗎?”
劉東一聽到張宜泰的名字立馬滿臉不屑,當了幾十年院長,到頭來被自己幾句話給唬住了,想是也不會出什麼幺蛾子。
“放心吧,我定時給他打點定心針,他這邊肯定不會有問題。”
賀國平終於放下水壺,過來坐在劉東對麵,神色一下恢複了嚴肅,劉東知道,這是要開工了。
“院裏找幾個放心的去做,完事後打發了,至於裴雲豈,事後再仔細觀察一下,若是還有意識,就找個地方藏起來”。定了定又說,
“明天就辦。”
出了辦公室的劉東,心情還是不能平靜。
院裏選舉的前兩天,賀國平突然找到劉東,要求讓劉東上台,自己平時雖是悶聲不吭,但也不是白白讓人利用的主。
一番推拒之後,賀國平才說出了自己的目的,竟是這樣荒唐。
他說“這個係統研製出來可以為我們所用,你知道它的商業價值嗎?”
他說“要是裴雲豈把它上交給了國家,還有你我的事嗎?給別人做嫁衣的事,你做的還不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