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有此宏圖遠誌,貧道幸甚。”玉泓子嘴角露出笑意,心裏卻忌憚了幾分,虎毒尚不食子,不曾想這癆病病氣是鎮北侯親自打入五世子身上的,雖有度過劫難之意,但其還是太過冒險。
得聞仇寇在側,不以誅殺,反而談笑自若,他玉泓子是自詡沒這個本事的。
“隻是...此去玉京,少說幾月,多則幾年,侯爺可有什麼掣肘手段,保證其不破壞我等計劃?”
鎮北侯眼裏閃過自信,“小五雖有機緣,與女鬼成親改掉命格,但精元缺漏已久,難窺仙道。不成仙道,終是凡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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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朱閣,低綺戶。
照無眠。
“青陽勁是玉泓子給我的,而玉泓子和鎮北侯的關係.....”王璞遲疑的看著手中的銀箔,蠅頭小字不時吸引著的心神,但他都忍住不去修煉。
這功法來得太過容易了,誰知道有什麼隱患!
他雖不是什麼多疑的人,但凡事總要思索一二其中用意。
其實在侯府書房裏不乏高深的武學秘籍,他記憶中就有不少。但玉泓子從小就告訴他,自己體弱不能練武。他哪怕再是羨慕開山裂石的武者,也不得不按捺下心思。
“也隻有她,是這薊北城中唯一可以幫到我的人了。”王璞眼睛一閃,想到了自己在前些時候無意間察覺到的異樣。
富貴險中求,一味貪生怕死,哪能奪得逍遙自在。
“現在正是深夜,也不怕有人多嘴。”
他現今並未被鎮北侯嚴格禁錮在房間裏,侯府四處還是可以逛一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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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最熱鬧的地方,最熱鬧的運動自古以來千篇一律。
薊北城自然也不例外,在這古代社會,又有什麼產業是通宵達旦經營的呢?
隻有兩三種而已。
“年少慕艾,本是常理。我既然能安然走出侯府,那就證明鎮北侯默許我出去。”王璞看著遠處的鎮北侯府,心有餘悸。
他相信自己肯定被鎮北侯派人看著,應該就是繡衣使的某一位指揮使。
逃出侯府不算什麼,若是再走出薊北城,那就不妙了。
上次之所以能跑到西峰嶺,還是多虧自己前身本就是個乖乖兒,幾乎一輩子就待在侯府,沒怎麼出去,才讓他這麼容易逃脫。
可住在侯府裏,也讓其他義子羨豔。
那意味著受鎮北侯看重!
但因為王璞自身的癆病,才不至於讓所有的義子都心生嫉妒。
拐過一條漆黑的居民巷,立刻,燈火通明的場景就映入到了王璞眼睛裏麵。隻待在原地細聽,他耳邊就出現了絲竹管樂、霓裳舞曲之聲。
當然,少不了低吟淺叫。
僅在街頭就有不少市井百姓駐足仰望,眼裏滿是羨慕。從古至今,國人從來少不了看熱鬧的心情。尤其是春香樓的姑娘更是可望不可及的,站在原地能一飽耳福亦是不錯。
“這個叫聲忽遠忽近,忽高忽低,看來定是春香樓的翠屏姑娘。”一帶著東坡巾的中年儒生微晃腦袋,自言自語道。
靠在牆頭的一個胖乎乎的員外搖頭道:“不對,不對,翠屏姑娘叫聲有如黃鸝,清脆可人,這叫聲暗含一絲嫵媚。”
“胡說!明明是裳兒姑娘,我曾...遠遠看過一眼,絕對是她。”
.....
一群人議論紛紛,爭得臉紅脖子粗。
“各位兄台看樣子不是進不起春香樓的,怎麼在門前徘徊?”王璞頓足,心裏有些莫名其妙的感覺,訝然出言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