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之間,三人消失得無影無蹤,像是從來也沒有出現過一樣。若不是王璞手中還有骨玉殘片,還真得以為剛才隻是一場夢。
“見過五世子。”
鏗鏘!
這是快刀出鞘的聲音,快到了極致,王璞甚至感到耳膜都有些撕痛。他麵色呆滯的轉頭,朝著背後看去。
死胡同陰影中,老樹下。
便見一人胸著軟甲,紅衣錦繡,腰間挎刀,腳踩樹枝藏在樹中。正是剛才喊他的那人,此人臉上還帶著一張狐狸麵甲,甚是冷酷。狹長的雁翎刀刀身閃著寒芒,刀尖掛著一布襟,染著血色。
王璞哪怕早有所料,但還是不免震驚,“繡衣使!”
那染血布襟分明就是中年儒生的衣衫。
“繡衣使千戶紅鸞,隸屬陳都指揮使,負責保護五世子安全、”見王璞看來,狐狸臉腳尖輕輕一踩,有如枯葉落地,寂靜無聲,顯示高超的輕功本領。
他的聲音像砂紙磨過桌麵一樣沙啞,而又蘊含著絲絲磁性。要是含春少女在此,定會心慕而神往。
‘保護?未必吧!’
王璞心裏冷笑,但麵上著急道:“本世子察覺到此三人潛入薊北城,所圖為刺殺義父,如此惡徒,還請千戶大人盡快捉拿此三人歸案。”
他說的理由極其幼稚,但狐狸臉卻沒有能力反駁。五世子身份尊貴,萬一真如他所說,這三人是為刺殺鎮北侯而來。那他放任三人輕鬆逃脫,就是大罪一件。
權處人下,不得不從!
狐狸臉要是先前沒看到中年儒生意圖暗害王璞的動作,他在暗中隱藏還能不受王璞約束,可一旦出來,那就由不得他了。
鎮北侯雖是下過明令,繡衣使隻聽他一人之命。
但五世子實乃特殊之人。
狐狸臉猶豫片刻,嘶啞著嗓子說道:“還請五世子在此處稍候片刻,紅鸞去去就回。”
他話音一落,就徑直朝一個方向追去。
繡衣使在侯府中掌稽查之職,哪裏可能不曉得追蹤法門。
同時為了保險,他從袖中甩出一竹筒,卻是小型煙花,轟的一聲點燃。
煙花衝天,忽地一下又消失。
。。。。。。
東城務祈巷,一家小型客棧。
二樓客房窗戶‘砰’地一聲打開,竄進了幾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其中一個儒生捂著胸口靠在牆邊,喘氣道:“好凶惡的高手,直接下殺手,幸好我躲得快。”
老乞丐佝僂著身體,摸到抽屜從裏麵取出火折子,點了蠟燭,燈芯燃起黃豆大小的火苗。
隔著窗紙,倒是在千燈萬戶中並不明顯。
“還不是老方你殺性太重,招惹了那高手。”老乞丐昏濁的眼睛瞪了一眼中年儒生,背著手慢悠悠道:“我早就察覺那小子有些不對勁,所以準備許了他,在這城中逃過一劫。
可千難萬難還是差了那一會。一樣米百樣人,那小子絕對是城裏的貴人。”
“越貴的越好,老丐頭你敢說自個沒動心?”胖員外搓了搓手,哪怕燈火微亮,卻也襯得他滿手珠寶閃閃發光,他嘴角翹起道:“嘿嘿!那小子已經拿了好處,他的妻子就是我等的食糧,將其鍛造為魔胚,也夠我等吸收好幾個月的怨念,等到六欲功法大成,這天下何處不可去,薊北城又算什麼,遲早要到玉京闖一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