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雯輕笑一聲，拉著雲蘇坐下，親手為雲蘇沏了一杯茶水，雲蘇喝下，沁人心脾，的確是上好的茶水。
把雙臂放到桌子上，伸出手捧著臉頰望著雲蘇，紅雯頗有些自責：“雲蘇，都怪我沒及時趕到，竟然讓你被那些人欺負了去。”
“不怪你，是我太高估自己了。”雲蘇把杯子放下，抿了抿唇，“我根本就不該頂撞李媽媽，自身還在人家的地盤上，就以為飛出了鳥籠。”
雲蘇心情低落，紅雯一時無言，也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她。
“姑娘不用擔心，這隻是開始，你是公子的人，身份注定比她們高，隻是李媽媽現在不願意承認罷了，時間一長，她自然不敢動姑娘。”身邊侍奉的姑娘拿起茶具替雲蘇添了水，含笑說道，聲音溫和，使人立即就想到了寺廟裏的木魚聲，淡雅肅穆，聽起來讓人莫名的心安。
雲蘇驚訝的抬起頭看她，沒想到一個小小的丫鬟竟然也有如此的才氣，對整件事情的分析一針見血，心緒嚴謹，在這裏做個小小的侍婢，未免，也太委屈了。
紅雯伸手在雲蘇麵前擾了一下，擋住了她盯著那丫鬟的視線，眉眼彎彎的笑著，神情中頗有得意之色，“這丫頭是公子賜給我的，讓她在身邊隨身侍候，其實我也覺得這丫頭在我這裏，完全就是虧了才，可是公子說這裏才是她最好的歸宿，我也沒有再去追問，怎麼，看上她了？不如你就向公子要，公子會把她給你的，我可沒有私自把她給你的權利。”
“紅雯姐，你在說什麼啊，我怎麼會要你身邊的人。”雲蘇不由得苦笑一聲，嗔道，“這麼大的人了，怎麼說起話來還是沒什麼輕重。”
“那又有什麼要緊。”紅雯吐了吐舌頭，“好啦好啦，累了吧，先去沐浴一下，然後睡個好覺，我這裏很大，足夠我們兩個睡了。”
雲蘇笑著應了，這一天發生了這些事，的確應該好好洗一下了。
雲蘇出了屋子，紅雯閑著無事，伸手把玩著手上的白玉杯，神情懶散，沒有什麼表情，眉間是用紅色胭脂畫上的刺玫花，她靜靜的坐在那裏，可周圍一切的輝煌似乎都成了她的陪襯，就像是在一張大開大合的豔麗畫卷上，用無比豔麗的紅色畫出的寥寥幾筆，卻緊緊的吸引住眾人的目光，周圍的一切都虛化了，對她的美，百看不厭。
“姑娘就這麼由了雲蘇姑娘跟您住在一起，不怕分了公子的寵愛？”木香走到紅雯身後，替她按著肩，薄薄的唇清揚，臉上帶著淡淡的笑。
紅雯臉上的神色更淡了幾分，細長的鳳眼望著對麵檀木架上放著的香壇裏飄出來了嫋嫋青煙，眼神迷蒙，沒有說話。
木香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不再應聲。
這偌大的房間，竟由這兩人，生出了幾絲禪意。
雲蘇清洗著身子，看著身上留下的細痕，那些人撕扯她衣服的畫麵經過記憶的渲染，變得猙獰而可怖，讓她永遠記得。
伸手拿起了浮在水麵上的花瓣，雲蘇指尖用力，將它們碾成了碎末。
李媽媽，水仙，我雲蘇兒在此發誓，我一定會毀了這珠樓，你們喜歡這種醉生夢死卻又屈辱的生活，可我偏偏不能讓你們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