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細的手指敲打在檀木桌麵上,晁安看著雲蘇,雲蘇等了許久,他卻沒有要說話的意思。
被晁安的眼神看的寒毛四立,雲蘇沒了辦法,隻能輕聲道:“主子可有事情讓雲蘇去做?”
晁安突然伸出了手指在嘴邊,做出了一個噤聲的動作,雲蘇愣了一愣,卻見晁安起身向她走了過來,並示意雲蘇跟著他出去。
雲蘇不明白是什麼事情,但卻不敢再問,隻能低頭跟在晁安的後麵。
外麵的雨不知在什麼時候就停了,隻有屋簷上的水珠滴落在地上,發出啪啪嗒嗒的聲音,像極了寺廟中的木魚聲,聲聲都有著它自己獨特的節奏,聽起來讓人感覺莫名的心安。
跟在晁安的後麵,雲蘇抬頭看前麵的晁安,他玉冠束發,墨玉似的發絲就垂在身後,明明是時下紈絝公子們最普通的打扮,可放在他的身上,卻多了一份寧靜的氣質,少了幾分紈絝之氣,身上袍子的顏色與當今的明黃有點相似,但是還不是真正的明黃,上麵用金色的花紋繡著各種各樣的紋飾,顯得富貴逼人,手上還端著他經常帶在手邊的骨扇,那骨扇在右邊的手上,卻被左邊的手輕輕的握著,他低著頭認認真真的走路,從雲蘇的方向看,也隻能看到他的側臉,線條明顯,不是很濃的眉角,高挺的鼻梁,很薄很薄的嘴唇,而他的眸子,幾乎不能用語言來描述,從遠處看去,他的眸子中總是閃著流轉的光,他們徘徊在他的眼中,卻無法逃出,隻能被禁錮在那裏麵,他的眸子就如黑譚中深處的水,光一進入深處就被深深的吸引住,無法逃脫。
所以雲蘇總是不願意看他的眼睛,因為那樣極容易就失了態,似乎在那一瞬間什麼都會聽他的,這樣把自己賣了都不知道。
每次見到晁安,他的眼中都是帶了笑的,嘴唇總是無意的挑起,帶著微微的笑,顯得紈絝而風流,而現在驀然不笑了,整個人的給人的感覺似乎在刹那間就變了,帶著淡淡的嚴肅和。。落寞。
雲蘇低下了頭,狠狠抹去自己心中那一絲淡淡的心疼,揮手就打了自己一下,真是莫名其妙,你自己的性命都快被人家拿走了,現在還這樣想,真是腦袋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問題。
眼前那富貴的長袍越來越近,就在將要撞上的那一刻,雲蘇驀然收住了自己的腳,抬頭一看晁安已經停住了,正轉過身低頭瞧著她。
雲蘇的臉瞬間紅了一大片,心中惱怒不已,可是晁安這時卻沒有像以往一樣打趣她,眸色有點清冷,微風拂過他的衣衫,雲蘇聞到了淡淡的菡萏香氣。
詫異的抬起頭,麵前是一個大大的池塘,裏麵是大片的菡萏,它們剛剛經過了一場大雨,已經彎倒在了池塘之中,一片的百花擠在一起,白的刺眼,上麵還帶著點點水珠,有種異樣的漂亮。
可是雲蘇卻覺得自己的心突然就跳起來了,噗噗咚咚的,止也止不住。
抬起頭拿捏出一個笑來,雲蘇的臉色很是不好,“主子怎麼會突然之間帶奴婢來這裏?這裏是奴婢以前經常彈琴的地方,原來主子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