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香一身素雅的打扮,在充滿了諸多忌諱的皇子府裏,她穿的竟然是黑色的衣服,像極了,喪服。
雲蘇微微看了一眼木香的衣服,眼眸立即就移開了,可是心中卻立即就警惕了起來,本想繞道走,卻在看到木香笑著望著她的眼睛之後,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走到玉石桌旁坐下。
碧瑩緊緊的跟在她的身後,看到她進了亭子之後就放下了被挽起來的翡翠簾子,一瞬間,整個世界似乎都被隔在了那碧綠簾子的後麵,陽光固執的想灑進來,卻被一層層的珠簾阻擋,當到了亭子中後,就隻剩下了碎碎的光亮,反而給亭子中增添了一絲亮色。
剛剛進了亭中,立即就感覺到了一陣清涼之意,慢慢的坐在石凳之上,把雙手放在冰涼的玉石桌子之上,涼涼的舒雅立即就漫布了全身,靜靜的聽著外麵傳來的呼呼啦啦的水聲,周圍的光線似乎都是碧綠的水色,似是突然之間到了這雪疏澗的池底,四周的空氣都是潤潤的濕,雲蘇慢慢閉上眼睛,心中的煩躁似乎在這裏全部被掃空,心中隻剩了懶散的平靜。
木香淡淡的笑著,伸手把麵前的茶盞慢慢推到了雲蘇的前麵,聲音清涼中帶著禪意,“這是祛暑的好茶,你不妨嚐嚐。”
伸手端起那杯茶水,雲蘇抬眸靜靜的看著裏麵隨著茶水飄動的碧綠色的茶葉,嘴角揚起一個笑來,“還未請教,奴婢需要尊稱您什麼?”
“什麼都好,姑娘可以叫我木香,也可以叫我主子,什麼都可以。”木香微微笑著,纖細的手指慢慢的在桌上敲著,似乎沒有聽出雲蘇話語中的不滿,平靜的似乎把一切都掌控在自己的手中。
雲蘇聞言笑著把杯子放下,轉頭瞧著站在一邊的碧瑩,“碧瑩,還不快向主子行禮?”
碧瑩原本垂著眼眸站在那裏,聽到雲蘇的話後愣了一下,眸光卻是下意識的看向木香,木香端著水杯喝了口水,嘴角帶著隱隱的笑,卻是什麼指示都沒有給她。
緊緊的閉著嘴,在雲蘇逐漸變冷的眼光中,碧瑩猛然閉上了眼睛,衝著木香的方向行了一禮,“奴婢拜見郡主。”
話出口之後,碧瑩緊緊的攥著手指,狠狠的低著頭,木香卻是一點異樣都沒有,笑著瞥了碧瑩一眼,“你這奴婢倒是知心。”
雲蘇輕笑了一聲,話語中卻帶了諷刺,“郡主恐怕說錯了,這應該是您的奴婢才是。”
“這話怎麼說?”明明是謊言被揭穿了,木香的臉色卻是一片平靜,似乎雲蘇問的根本就不是她,一旁的碧瑩卻突然抬起了頭看向雲蘇,已是泫然欲泣。
雖然是猜的,但是碧瑩的表情卻說明了一切,雲蘇不由在心中輕歎了一聲,臉麵上卻笑道,“沒有了,郡主身份超然,這三皇子府中的奴婢自然都是您的。”
碧瑩眼中的淚還沒有收回去,卻突然間聽到了這句話,瞪大了眼睛站在了那裏,愣愣的瞧著雲蘇,臉上的表情很是精彩。
“看你,不經意間,把自己的貼身奴婢嚇得。”木香輕笑了一聲,“既是舊識,那本宮說話自然就不需要拐彎抹角了。”她笑著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碧瑩,卻也沒出言趕她出去,“雲蘇姑娘可還記得,本宮在珠樓給你的那封信?”
“自然是記得的,就是把珠樓中的一切全部都忘卻,奴婢也會記得那封信,以及無緣無故把那麼大的秘密告訴奴婢的郡主。”雲蘇抬眸看著對麵的木香,微微揚起了唇,平靜的與木香對視,卻是絲毫不落下風。
“記得就好。”木香看著雲蘇的眸子微微笑了笑,“既然是這樣,那雲蘇姑娘可有了自己的打算?你這麼聰明的人,總是不至於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走向死亡,卻什麼都不能做吧。”
“郡主想讓奴婢做什麼?”雲蘇強行壓下自己心中的怒氣,轉著手中的杯子反問道,但是聲音中卻不可避免的帶上了怒氣。
“姑娘可是十分的痛恨李婉令?若是這樣,那本宮想讓姑娘做的事情就是,殺了李婉令。”像是沒有感覺到雲蘇情緒的變化,木香的話說的很是自然。
“殺李婉令?”雲蘇嘲諷的揚起了嘴角,“郡主的地位比奴婢高的多,況且這樣的大事奴婢卻是做不了,恐怕還要指望郡主親自動手。”
強忍著自己揮袖就走的怒氣,雲蘇冷冷的看著麵前的木香,被愚弄的感覺很不好受,更何況麵前的人始終想把自己玩弄在手掌心?
“主子。”碧瑩小心翼翼的說道,“郡主她並沒有敵意,郡主隻是想告訴主子,她跟您是一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