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人?”雲蘇有些喃喃的重複了一句,霎那間感覺自己心中的某個地方突然就被輕輕的觸動了,帶來絲絲的暖意,一直暖到她的眼睛中去,她的眼睛中帶著濕意,輕聲問道,“為什麼?為什麼會覺得我是你的親人?”
子越又咬了咬手指,“因為你是墨前輩身邊的人啊,我小的時候就經常會到墨前輩那裏去玩,墨前輩對我可好了,什麼吃的都先給我,那墨前輩就是我的親人,雲蘇妹妹是墨前輩的徒弟,自然也是我的親人。”
“嗯,以後,子越,也是雲蘇的親人。”雲蘇的眼睛一直看著子越,伸手撫上他的臉,吸了吸鼻子,把自己的頭埋到了子越的胸口,聲音略有些嘶啞,喃喃的說道,“雲蘇終於有自己的親人了,真好,謝謝你,子越。”
陽光就像是一個巨大的光鏡,把美麗的光景投射到這世界的每一個角落,光芒灑落在子越柔嫩如雪雕一樣的麵頰上,雲蘇伏在子越的懷中哭了好久,子越無措的站在那裏,看著抱著自己抽泣著的雲蘇,伸手攬住了她,雲蘇感受著子越身上的溫熱,突然覺得,子越真的是上天賜予給她的一個極好的禮物。
她努力了這麼久,堅強了這麼久,可是總是覺得心中空空蕩蕩的沒有依靠,她簡直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她不是一個可以無畏堅強下去的人,她的心思比其他的人柔軟的多,所以她更需要一個家,一個可以時刻給她勇氣的家,這樣,才可以在困苦的時候,無畏的勇往直前。
沙啞的哭聲,帶著放縱的歇斯底裏,壁辰看著身子顫抖如即將破碎的琉璃的雲蘇,伸出手撫上自己的胸口,清冷的眸色中竟然有了一點閃動,他從雲蘇身上看到了自己以前的模樣,一樣的痛苦,一樣的歇斯底裏,可是這樣的痛苦,隨著時間的流動,到了最後,都會化為冰冷的理智,化為冷靜的掌控,化為一個冷冰冰的隻有目的的殺手,那時的她,才配在這樣的世界中生存。
當所有的痛苦都被承受過之後,就不會再有心疼,不會再有同情,不會再有憐憫,不會再有任何的羈絆,那時,她才能伸手去拿屬於自己的勝利果實,才能生殺予奪。
壁辰的神色驀地犀利起來,他冷冷的瞥了一眼那正在哭泣的女子,出了房間,走到雲蘇的身邊,突然伸手奪過了子越,子越呆呆的看著他,他卻一把拉起了雲蘇,聲音冷的連這暖暖的天氣似乎都要在瞬間冷凍成冰,他緊緊的盯著不停在躲閃的雲蘇,“以後你不要隨便去碰子越,這個世界不屬於你這樣的弱者,子越也不是,因為你根本保護不了他。”
所有的事情,在壁辰這句話說出之後,在瞬間就變成了一個輪回。
雲蘇哭的沙啞的聲音突慢慢就停下了,她睜開了紅腫的眼睛看著壁辰,堅定的說道,“不,你錯了。”
對,你錯了,我雲蘇保護得了他。
以前的時候,她也是這樣的一無所有,也是這樣的勢單力薄,可是她保護了她想護著的人,在珠樓的時候,她保護了尚柔,在三皇子府的時候,她也盡了自己最大的能力去護著自己的姐妹,現在在她們的心中,她或許已經死掉了,但是至少,她們還活的好好的。
她微微低頭看著子越,把手放到他的前麵,輕聲說道,“子越,你願意成為雲蘇的親人嗎?雲蘇不是那些達官貴人,沒辦法時刻護著你,但是隻要雲蘇活著,就絕對不會放棄你,子越,你願意成為我的親人嗎?”
她的臉上浮現了期待的神情,小心翼翼的笑容看在子越的眼睛中,不由讓他多了幾分心疼,他衝著雲蘇笑了,也不在看壁辰明顯不開心的表情,把柔嫩的小手放到了雲蘇的手中,笑道,“當然,子越永遠都是雲蘇的親人。”
雲蘇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個極為歡喜的笑來,她抬起頭看著壁辰,卻沒有挑釁,隻是以一種極為平靜的姿態看著他的眼睛,“現在,我可以成為子越的親人了嗎?”
她說的鄭重,這件事在她的眼中,也是極為的鄭重,可是壁辰的卻諷刺的笑了起來,他低頭盯著她的眼睛,聲音也壓得極低,他說,“雲蘇,你不後悔?”
雲蘇皺著眉頭看他,鼻尖上還傳來了他溫熱的氣息,帶著微微急促的呼吸,她不自然的向後麵退了一步,這才重新抬起頭看著他,他眼眸中的神色十分奇怪,完全不是以往看著他的樣子,她微微滯了一下才說道,“不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