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爬起身來,拿起筷子吃著東西,晁安就靜靜的站在那裏等著他吃,在他心滿意足的放下筷子的時候突然說道,“你就不擔心我在飯菜中下毒嗎?”
“你不會。”容淇笑著說道,在晁安皺起眉頭的時候突然笑著說道,“要不我怎麼現在還在好好活著。”
“你啊,要殺我,要麼是在談話的時候突然送上來一杯毒酒,要麼就是直接拿劍殺了我,讓我這樣毫無知覺的死去,豈不是便宜了我。”容淇靠著牆角,眯著眼睛說著,邊說邊笑,笑的緩緩咳了起來。
晁安看著牆角的容淇,這樣的人,到死的時候,也是一身傲骨,容不得他人侮辱。
他突然就覺得沒了意思,他為了這皇位謀劃了這麼多年,得到的時候卻發現疲累的可以,因為他即使得到了那張位置,他還是什麼都做不了。
暮旦上前一步,在晁安的耳邊說道,“主子。”
“動手吧。”晁安閉著眼睛說出了這句話,他抬腳邁出了牢房,突然間希望那一刻他能夠完全失聰。
容淇死了之後,他就是另一個晁安了吧。
容淇閉著眼睛,暮旦的腳步聲離他越來越近,他卻突然笑了起來,睜開眼睛看著暮旦,“你殺不了我。”
暮旦皺起了眉頭,可手中的劍卻沒有思考,直直的就向容淇的脖頸刺去,長劍毫無預兆的斷裂,容淇纖細的手上捏著半截短劍,看著暮旦正要說話,一行鮮血就那樣從他的嘴角溢出,一點點的沾染到了衣服上。
“不要做無謂的掙紮了。”暮旦丟棄了手中的短劍,轉身拿劍的時候說道,“容公子應該知道自己的身體成了什麼樣子,現在的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主子想讓你有一個尊貴的死法,容公子還是不要為難屬下了。”
“倒不是這個樣子。”容淇用手拭了拭嘴角的鮮血,他的手掌也在滴著血,到處都是慘烈的傷口,他艱難的坐直了身子說道,“你不想救自家的主子了?”
暮旦的腦袋轟的一聲就響了,立即抬起頭去尋找自己主子的身影,幾米外的牢房外,壁辰一身黑色的裝束,用手緊緊扼住了晁安的脖子,暮旦根本就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出現的,晁安的功夫也不低,難道就這樣沒有一絲抵抗之力的被抓住了?
晁安低垂著著腦袋,沒有人能判斷他是死了還是在活著,暮旦的手指有些抖, 卻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劍尖指向距離自己幾米外的人,“你可知道你劫持的是誰?這是當今的聖上!”
“他不會是的。”壁辰冷冷的說道,聲音低沉,他身邊的人飛快的進了牢房,暮旦看著他們一點點把容淇帶出房間,捏劍的手上滲出了汗珠。
壁辰看著容淇出來,猛然把晁安向著暮旦擲了過去,暮旦急忙上前扶起晁安,眼睛中全是擔憂,壁辰冷冷的說道,“放心,他不會死,我要他親眼看著自己聲名盡毀,最後在刑場上被斬首。”
暮旦伸手試了晁安的鼻息,心頭的擔憂終於退了,卻又聽到壁辰說了這樣的話,頓時氣急,看著壁辰狠狠的說道,“你說什麼?”
壁辰冷冷的哼了一聲,臉上盡是不屑的表情,帶著容淇離開了。
暮旦扶著晁安出牢房的時候,發現整個看守的人一個個七倒八斜的倒在了地上,昏迷不醒,跟晁安現在的樣子一模一樣。
“歪門邪術!”暮旦狠狠的罵了一聲,卻突然想到了什麼,也不再管這裏的人,飛快的帶著晁安回了宮。
輕紗圍繞之下,雲蘇睡得極為香甜。
她做了一個夢,夢中是一片很寬闊的草原,她握著容淇的手站在中央,笑聲蕩漾起來,清脆悅耳。
她笑著看向身邊的人,容淇臉上也是溫柔的笑意,他轉身看向他,纖細的手指在陽光下閃著細碎的光芒,手指輕輕的拂向她的耳邊,想要去挽她耳邊隨風飄揚的碎發。
她笑的更開心了,潔白的牙齒晶潤美麗,可就是在那一瞬間,容淇突然就消失了,從手到腳,一點點的化成了粉末,就那樣消失在了空氣中,雲蘇焦急的四處亂抓,想要把那些粉末挽留起來,可是風呼呼的吹著,天地間都變成了陰暗的灰黑色,被風吹起的塵土和那些粉末混在一起,什麼都找不到了。
雲蘇跪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
不要,容淇,你不要離開我,不要。
眼角滲出了點點淚珠,她抽泣著醒來,醒來的時候,手指緊緊的抓著床單,一聲一聲的哽咽聲讓她無力的鬆開了手。
眼前的一切突然的映入眼簾,床邊那個紅著眼睛盯著她的人可怖至極,她下意識的就叫出了聲,縮到了遠處的床角。
暮旦沒有說話,就那樣眼色通紅的盯著她看,雲蘇慢慢的冷靜下來,謹慎的看著他,腦袋卻在迅速的轉著,她要弄清楚現在的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