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到了八月十四,學堂隻上半天課就放假了。等孩子們都回去之後,那三位夫子帶著自家娘子,也麻溜兒的回去接孩子去了。
宋嫂子頭幾天就跟夫人請假,宋許兩家決定,在仲秋節這一天給兩個孩子訂親。
微涼知道宋毅和許櫻訂親的日子,先賞了宋毅五十兩銀子,又賞給二人兩匹綢緞,一匹是大紅色的,一匹是靛藍色的。
宋嫂子瞧見這兩匹綢緞,就知道是怎麼回事兒,夫人的意思是給宋毅和許櫻做訂婚禮上穿的衣裳。
許娘子見宋嫂子抱過來的綢緞,也是激動不已。以他們許家的財力,閨女斷然穿不起這麼好的綢緞。
深思之後,親自帶著閨女過來給夫人請安。許娘子聽宋嫂子說過,夫人最不喜歡人磕頭,所以就福了福身子,算是全了他們的心思。
因為宋家沒有親戚,來觀禮的都是府裏的人,宋欽夫婦和夫人商量過後,把訂婚喜宴設在了學堂院內。
許夫子夫妻倆,因為之前的事還對爹娘和兄弟多有不滿,可是閨女訂親這是大事,許娘子捎信給了娘家兄弟,許夫子的爹娘要是不到場,就顯得不那麼好看。
夫妻倆思前想後,合計了好幾天,不得已才讓人捎信,讓二老來參加閨女的訂婚儀式。至於那個兄弟和兄弟媳婦兒,還是免了。
誰知道,午時剛過,許夫子的爹娘和兄弟一家,就趕了過來。
都說來者是客,人既然來了,明個兒還是閨女訂親的好日子,許夫子夫妻倆,就強忍著心裏的不痛快,沒有把兄弟一家趕出去。
可誰知道,當許夫子的爹娘和兄弟媳婦兒,瞧見他們住的屋子窗明幾淨,在加上屋子裏一應俱全的新家具,登時這眼神兒就不一樣了。
在瞅瞅許佳玉明顯長胖的小臉兒,曹氏的臉瞬間就變成了長白山。
這個月,老大兩口子沒往家裏捎錢,他們一家的生活水平直線下降,往日想吃的葷腥也沒銀錢買了。每日裏竟吃些雜糧粥,吃的她都想吐了。
今日裏瞧見大伯哥一家住的屋子,讓她憋了一肚子的壞水,瞬間就冒了出來。
“呦,大哥大嫂在這裏可真是享福了,咱爹娘可是在村子裏受苦受累呢!你們這做老大的,哪能讓爹娘遭罪。”
許娘子瞅了一眼曹氏,“咱們以前按月的給爹娘捎錢,就是不知道咱們夫妻倆孝敬老人的銀錢,到最後都進了誰的肚子。進了人的肚子還好說,就怕進了惡狗畜生肚子,拿著咱們孝敬老人的銀錢,買吃的,買喝的,到最後還昧著良心的禍害咱們。”
曹氏:“……”
曹氏從來都沒想到,這個說話一貫輕言細語的大嫂,要是懟起人來,也能讓人張不開嘴。
許桃聽見大伯娘,居然把他們一家比喻成惡狗畜生,就不樂意了。開口就反駁道:
“大伯娘,你咋說話呢!爺奶都是我爹娘孝敬的,我們家花你們點兒銀錢怎麼了?”
“你們孝敬的?你們孝敬什麼了?在家裏飯菜是我做的,爺奶的衣服也是我洗的,包括你們一家人的衣服,也是我洗的。”
在爹娘身邊,許櫻不在沉默,痛痛快快的說出來,當初被爺奶和二叔一家奴役的事實。
許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