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已經回京了,有空就常來宮中多走動,我這個老婆子啊,年紀大了沒什麼其他的愛好,就是想找人說說話,熱鬧熱鬧!”太後看著連樞,笑地慈祥。
連樞頷首。
“還有,你和落離那孩子的婚約,哀家也是讚同的。落離家世好,性子和容貌也是沒得說,成婚之後,你可得好好待她,不然即便你是蘇沐的兒子哀家也是不會放過你的!”說到最後,太後慈祥的臉上故意帶了幾分威嚴之色。
一旁的錢嬤嬤也笑著開口,“世子,這樁婚約當時皇後可是怎麼說都不同意呢,若不是太後與她周旋拖著,安家小姐指不定就是別人家的了!”上京雙姝之一的安家小姐安洛離,若不是一直與玉家小公子玉子祁有婚約,隻怕上門提親的人能將安家門檻踏平,現在不過剛同玉家退婚三日,賜婚聖旨便送到了連王府和安家,聖旨上還蓋上了太後的印章,可見陛下和太後對這樁婚約的重視程度。
也可以看出,對連世子的寵溺。
畢竟,當時連世子都尚未回到上京。
連樞沒有說話,隻是狹長的丹鳳眼,忽而深了一分,裏麵劃過一抹未明的情緒。
太後又留了連樞一會兒,等到近晌午的時候,本欲挽留連樞用午膳,連樞拒絕之後才放連樞離開。
離開之後,太後端起手邊冒著氤氳熱氣的香茗,淡金色的長指套不經意地劃過玉杯杯麵,有些深沉地開口,“錢嬤嬤,你覺得連樞這孩子與五年前相比,如何?”
錢嬤嬤是宮中的老人,自太後進宮就一直侍候她,很多事情自然是看地分明,沉默了一下,才斟詞酌句地開口,“更加恣意張揚,更加深沉莫測。”
怎麼說呢,就是恣意張揚之下令人完全猜不出他的想法。
這位連世子,在天穹五年,估計經曆了不少事情。
也是,天穹,那種地方,基本上都是些罪大惡極之人,當年連世子被送過去才十一二歲,在那裏待了整整五年,如何能沒有一絲改變。
茶杯的水汽氤氳了太後的神色,卻依舊能看出幾分深沉,“當年連樞畢竟是廢了玉家唯一嫡子玉子祁的雙腿,若是不如此,難堵天下悠悠之口!”
隨即一聲輕歎,“畢竟玉子祁身後,除了一個玉家還有一個謝王府,謝灼這些年雖然不在上京,而且行為放肆不羈,驕奢淫逸,但是,好歹是玉子祁的母親,當年那件事情,若是處理不好你以為她當真不會插手麼?!到時候,隻怕就是連王府同時對上謝王府和玉家,占不了好處的!”
所以那個時候,對於皇上將連樞貶罰去天穹才沒有求情。
提到謝灼,錢嬤嬤的眉微皺了一下,“太後,這些年長陽郡主言行舉止也未免太過了,謝家和玉家竟也沒人勸她收斂一些!”
太後也有些頭疼無奈,“玉騰和謝灼之間的關係,在上京到現在都是一個謎,至於謝家,上梁不正下梁歪,一個世子謝如風他們已經管不過來了,那還有機會去規勸這個已經出嫁了的謝灼!”所以,玉家不管,謝家不問,導致了謝灼這些年放縱到了極點,另辟府邸居住,豢養男寵麵首,出入身邊都有十幾二十名麵容姣好的男寵相隨,風評簡直差到了極點。
“倒是苦了那位玉小公子!”錢嬤嬤輕聲歎道。攤上那樣一對父母,又被連世子廢了雙腿,這一生,就算是毀了。
太後沒有說話,將手中的茶杯放下,吩咐道:“你去尋些世家女子的畫像以哀家的名義送去玉家的桫欏之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