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和宮。
南宮塹換了一身幹淨的衣衫出來之後,便看見了坐在上座喝茶的淑妃。
“母妃,你剛才為什麼那麼輕易就不追究了?!”南宮塹坐到淑妃的身邊,看著她的神色,有些微的不滿,還有幾分埋怨。
連樞分明就是想要他的命,母妃竟然這麼簡單輕易地就放過他了。
這讓他如何甘心!
那一刻,他是真的感覺到自己與死亡無限接近。
淑妃用茶蓋輕輕地拂著茶杯中芳香四溢的茶水,輕輕地吹了幾下,待涼了幾分,才放在唇邊輕呷一口,不急不緩地看了一眼南宮塹,“那你想如何追究?一直緊咬著連樞不放麼?”
就連聲音,都是那種悠悠的緩慢。
“為什麼不可以?!他想殺我,這個罪名足夠他死一百次了!”南宮塹依舊是憤懣不平,生平第一次,他被人欺侮到那般狼狽的樣子。
甚至連身上的傷,到現在都還疼著。
那個揍他的侍衛,以後他也一定不會放過他。
“別說夠不夠他死一百次,本宮隻知道,在你父皇心裏,你在連樞手中死一百次都未必能換連樞死一次。”說這句話的時候,淑妃的聲音有些微沉,還有些涼意,略微吊梢顯媚的杏眸中,閃過了一抹暗沉之色。
“不可能!”南宮塹瞬間否認。
明明他才是父皇的兒子,連樞算個什麼東西?!
“不可能麼?”淑妃摩挲著杯底鐫刻的字跡,幽幽地反問。
也不待南宮塹回答便是一聲冷笑,“剛才你父皇可有半分護著你了?”
南宮塹一噎,沒有說話。
淡淡地瞥了一眼南宮塹,淑妃眸子不經意地垂了一下,“你父皇貫來偏著連王府,以後若是無事,別想著去招惹連樞,這次的事情就當做是給你一個教訓了!”
說話的時候,淑妃握著瓷杯的手微微緊了緊。
至少,通過這件事情,她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
“你是要我就這麼算了?”南宮塹的嗓音不可止地拔高了幾分,有些尖銳,有些憤然,還有些不可置信。
“不。”擲出一個字之後,淑妃目光靜靜地看向南宮塹,“你不止要不能計較這件事情,往後你要盡量想辦法與連樞交好。”
南宮塹瞬間愣住了,依舊是剛才那副憤然的表情,呆呆地看著淑妃。
過了許久,才極為艱難不可置信地問道:“……連樞今日如此待我你不幫著我收拾教訓連樞竟然還讓我想辦法與他交好?!”
一句話,沒有任何停頓了停頓,聲音裏麵帶著無法言說的複雜與難以置信。
“對。”淑妃麵色不改地回答。
“為什麼?”南宮塹不解。
“這件事情你無需知道,隻需要按母妃所說的做就是。”淑妃的話語裏麵,容不得一絲拒絕。
南宮塹還想說些什麼,淑妃的聲音再次傳來,“與連王府交好,對你來說,百利而無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