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潔的月色之下,那道頎長的身影,大概是因為距離的原因,看上去有幾分朦朦朧朧。
不過,還是依稀可以看清,來人著了一襲素青色的衣衫,手中還撐著一把竹骨青紙傘,青紙傘傘麵上,堆積了一層厚厚的雪,在月光之下,反射著清瀲的銀光。
沈青辭上前,看著在趴在月拂手中的連樞,帶了幾分慘白的麵容微蹙了一下,溫和內斂的聲音有幾分淡淡的沉,看向月拂,“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情?”
此刻,月拂也有些無奈,看了一眼沈青辭,又看了一眼連樞,最後看了一眼連樞麵前已經涼了的茶杯,陰冷的嗓音有點點無辜,“醉了!”
雖然不知道連樞到底是怎麼醉的,不過,就剛才那副乖巧地不像話的樣子也肯定是醉了。
聞言,沈青辭本就微蹙的眉梢擰緊了幾分,“她喝酒了?”
“茶。”連樞在醉過去之前,確實是在喝茶。
隻是,醉茶的人,他還是第一次見。
想到這裏,沉寂幽深的眸子又轉過去看向連樞,裏麵帶了一分新奇。
“茶?”沈青辭神色狐疑,眸光落在還在冒著熱氣的茶壺上片刻,又移開了目光看向最後那一碟不知名的糕點。
見沈青辭的視線落在了最後那碟糕點之上,月拂挑了一下眉梢,難得解釋,“這是清風居最新的糕點。”
“有酒?”另外三碟糕點,小兮以前經常吃,至於茶,算是小兮為數不多的愛好之一。
聽到沈青辭這樣問,月拂那雙陰冷沉寂若常年不流動幽潭一般的鳳眸微瞠了一下,“就在坐的時候放了幾滴酒調一下味道,吃的時候根本沒有任何酒味。”
難道就這樣也能醉?!
沈青辭瞬間了然,斂了一下眸子,溫和淡然的嗓音從那削薄蒼白的唇緩緩傳出,“她滴酒不能沾。”小兮別說是喝酒了,就是沾了酒,不出半刻鍾的時間,她就要倒。
以前在連王府,她嘴饞得很,性子又磨人,再說了,他也從來耐不住她纏,便趁著母妃不知情去酒窖偷拿了一小壺酒,小兮沒喝,隻是舔了一下,然後就直接倒他身上了,當時是真的嚇到他了,他還以為酒裏被人下毒了。
連忙找來大夫,才知道她隻是“喝”醉了!
月拂:“……”
眸子一垂落在了連樞身上,有些默然無語。
這不是喝茶喝醉了,是因為吃糕點醉了!
將手中的竹骨青紙傘放在一旁,沈青辭緩緩上前,站在連樞身邊,看著她沉默了許久,一雙溫和內斂的眸子,閃著氤氳複雜的清芒。
最後,有些無奈地歎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