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一身墨色長袍,墨瞳鳳眸,清雅出塵,麵容白皙如畫,精致無暇,削薄的唇若平素一般,沒有任何弧度,指骨分明的手中握著一盞白玉酒樽,看上去,端是清貴無雙,雋雅拔俗。
就這樣,眸眼深處流轉了一分似笑非笑,沒有任何情緒地看著月拂。
低頭看著自己被酒漬沾了些許的魅藍色衣擺,月拂稍稍眯縫了一下細長詭異的鳳眸,抬眸看向了玉子祁,眸底的陰冷之色長綿不絕,沒有半點血色的唇微微一啟,幽涼到沒有半點溫度的話語溢出唇瓣,“那玉小公子手滑地挺有技巧?沒潑在自己身上倒是灑在了本王衣上。”
話語,陰冷地近乎詭譎幽寒。
話語尾音被他稍稍拖長了幾分,還有幾分說不出來的嘲弄諷刺。
玉子祁絲毫不以為意地唇角微微上揚,勾起了一抹清薄寡淡的弧,嗓音是一如既往的涼,“月王爺見諒,子祁雙腿有疾,難免時有意外。”
說這句話的時候,玉子祁白皙清雅的玉顏上沒有任何心虛之意。
“嗬!”月拂一聲低沉陰冷的笑,“如此接連著一前一後,本王還以為玉小公子是和瀠若郡主商量好了?!”
瀠若郡主,便是南王府的郡主,南宮若塵。
因著薑菁華希望讓南宮若塵照顧連兮,且她自己想和蘇沐說些體己話,便讓南宮若塵與連兮同坐一席,是以,玉子祁和月拂二人的對話,也是悄然地落入了她的耳中。
聽著月拂的話,南宮若塵本就有些白皙的麵容再次一白,隱約有些微僵,微不可見地抿了一下唇,不過隻是眸眼之中閃過了一抹黯然之色,卻沒有說話。
“商量好了潑一杯酒在你身上?”淡緋色的薄唇一起,話語幽幽地擲出了一句帶著反問的話語。
隨即,便是唇角,都彎出了一抹清淺的弧度,略帶著一分嘲意,“在下沒有月王爺那般空閑,花神節那天看上了連樞,今日又想著求娶連兮,怎麼?月王爺這是打算將連王府世子和羲和公主都收入月王府麼?”
聽到這句話,連兮第一反應不是不去月拂,而是越過他目光落在了輪椅之上的玉子祁身上,鬥笠之下的麵容,有些說不出來的幽深莫測。
玉子祁這句話,可不止是表麵聽上去這般簡單。
明麵上聽來,隻會覺得月拂是個斷袖,而且還是個男女通吃對待感情不認真的斷袖。
暗地裏的意思,則是表明了月拂的目的實則是連王府。
甚至,玉子祁的這句話,也不經意之間提醒了她一件事情。
月拂或許,知曉連樞和連兮,是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