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出來是沉是驚還是怒,反正,麵容之上的神色一瞬間就變得極為複雜,甚至都可以稱得上是變幻莫測。
氣氛都有些說不出來的沉悶。
南宮若塵隻是垂首靜默,在將放在心底最深的秘密說了出來之後,反而沒有了剛才的忐忑不安和緊張擔心,反而是一派淡然,甚至可以說是鬆了一口氣。
終於,說出來了!
終於,不再隻是隻有自己一個人所知道的喜歡了。
沉默了許久之後,薑菁華才定定地看向了南宮若塵,聲音亦是沉到了極點,“若塵,你是認真的?”
問出這句話的時候,薑菁華目不轉睛地盯著南宮若塵的臉,沒有放過她臉上任何一個神情的變化。
南宮若塵緩緩頷首點頭,對上了薑菁華的目光,聲音也是認真深沉,“母妃,您應該知道,我從來不說謊。”
她喜歡那個一身藍衣,蒼白孱弱的陰冷少年。
那年春日踏青歸,那人一身水魅藍衣,手中執著一柄三十二竹骨的青色雨傘,蹲在杏花樹下,神色陰冷漠然卻也耐心認真地替一隻小狐狸包紮傷口。
小狐狸離開的瞬間,那人勾唇淺淺一笑。
不知是細雨如絲染上空蒙還是花瓣徐徐落下迷了雙眼。
在她眼中,天地萬物在那一瞬便都失去了所有的色彩。
唯有細雨之中撐傘而立的藍衣少年,頃刻間,成為了她眼中最為絕色的景。
世間萬物,亦抵不上他的千萬分之一。
從此,便再也沒能忘了那麼傾城絕世的陰冷少年!
“若塵,你若是喜歡其他人,哪怕隻是尋常百姓母妃都同意,隻是,為何偏偏要是月拂?!”說到這裏,薑菁華頓了一下,語氣更加深沉微涼,“若塵,你應該知道,月拂自幼心脈不全,身體孱弱不堪,對他來說,從來都是活了今日不知明日的人,這樣的他,你讓母妃如何能同意?!”
“我……”
這句話,南宮若塵還沒有說話,就被薑菁華打斷,“還有,你喜歡月拂,月拂喜歡你麼?”
被問到這句話,南宮若塵瞬間僵住了,麵容都染了那麼一分的蒼白。
最後,才緩緩搖頭,“不喜歡。”話語裏麵,有著難掩的失落。
“若塵,若是我勸你放棄,你能做到麼?”薑菁華看著這樣的南宮若塵,沉默了許久,才緩緩問道。
“母妃,我不知道。”本就幽深的雙目再次深邃了幾分,話語很沉很沉,“我不知道能不能放棄,但是,我不想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