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止依舊是那樣神色懨懶地靠在床上,一雙細長柔媚的眼睛此刻有些說不出來的薄淡,就這樣靜靜地看著流雲,嗓子裏溢出了一聲極低的冷笑聲,然後緩緩地一字一句道:“流雲,你的喜歡讓我讓我太累了,我消受不起,也無福消受。”
聽著夙止的話,流雲的眼淚再也控製不住地流了下來,就連聲音都帶了一絲哭腔,“夙止,這麼多年,你對我難道就沒有一丁點兒的喜歡麼?”
“沒有。”流雲的話音剛落,夙止就迅速地道出了兩個字。
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
末了,直視流雲的眼睛,語氣淡漠地補充了一句,“一點兒都沒有。”
流雲那張雲雨初消還帶著幾分紅潤的臉色瞬間以可見的速度蒼白了下去,眸光沒有一絲偏差地盯著夙止,神色哀戚,帶著灰敗的絕望,“這麼多年,我為你做了那麼多,竟然一點兒的喜歡都沒有麼?”
近乎是喃喃地擲出了一句話。
夙止沒有說話,依舊是坐在床上冷眼看著流雲,豔治紅潤的薄唇,還帶了幾分似笑非笑,沒有任何感情地道:“愛情講究的你情我願,沒有誰規定了你付出了多少別人就一定要回應多少!”
流雲身子顫了顫,麵色雖然蒼白卻是依舊不甘心地道:“夙止,難道就不給我一絲機會麼?”
“流雲,你還不明白麼?我不喜歡你。”最後那五個字,夙止話語說地極沉極重。
一字一句,都重重地敲在了流雲的心尖上。
流雲的神色是從未有過的狼狽,卻還是不願意放棄,咬著牙低低地道:“可是,我已經是你的人了!”
聞言,夙止又是一聲冷笑,眉梢眼角帶著明晃晃的諷刺,“流雲,你是不是忘記了我是做什麼的?”
“……什麼?”流雲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呆呆地問出了兩個字。
“嗬!”嗤笑一聲,用那種不以為意而又蔑然嘲諷的語調繼續開口,“若是這樣做了便算作是我的人,那流雲城主,你覺得這麼多年我的人該有多少?”
話語微微上揚的尾音,還有幾分說不出來的玩味。
但是柔媚好看的眉眼之間,卻是一片冷到了極致的薄涼。
流雲本就蒼白的臉色,再次一片慘白。
沒有一點血色的白,如積澱的淨雪一般。
許久,才抖著唇幾乎是不可置信地開口,“夙止,你……你……你竟然將我和那些人相提並論?”
夙止不以為意地笑了笑,有幾分靡麗的妖嬈,“自然不是,畢竟他們是要給錢的,你不用。”說到這裏,話語有些詭異地停頓了一下,“至於其他方麵,在我看來你和那些嫖客沒有什麼差別,甚至於你還不如他們有技巧!”
流雲踉蹌著後退幾步,一雙眸子說不出來是憤怒還是失望神色更多一些,腳步倉皇地上前兩步走到床邊,未作任何停留地揚手就是一巴掌。
夙止被打地臉頰一片,白皙柔美的麵容之上,瞬間紅腫一片,隱約還可以看見五個指印,就連唇角,都溢出了一抹鮮血。
唇齒之中,彌漫著那種腥甜的味道。
“夙止,我對你失望至極!”流雲第一次目光這般發狠地看著夙止,眸子裏麵,除了冰冷沉痛之外,沒有任何情意,就連話語,都是一個字一個字從牙縫中擠出來的。
然後,情緒不明眸光深深地看了夙止一眼,流雲直接轉身離開。
就連墨色的頎長背影,都帶了一分說不出來的肅殺之氣。
看著被重重甩上還在空中來回擺動了幾下發出吱呀響聲的房門,夙止麵無表情地伸手將唇邊的血跡抹去,臉頰一邊是白皙如玉另一邊是又紅又腫,與那雙冷漠而又天生帶著柔媚的眸子放在一起,有一種說不出來的不和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