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麵,一片安靜。
玉子祁依舊是坐在輪椅上,一襲墨色錦衣將整個人襯得愈加清雋出塵,澄澈無瀾的鳳目之中,無悲亦無喜,除了沁涼薄淡,沒有任何情緒。
薑華純從一旁拖出了一張紫檀木椅,在地上拖動的時候故意鬧出了很大的動靜,甚至都有些刺耳。
然後將椅子拖放在了玉子祁身邊,和他一起排排坐著。
當然,薑華純是屬於那張站沒站相坐沒坐相,自然也是不會好好地坐著而是雙腿腿彎擱在了木椅的扶手上背靠著另一邊的扶手側坐著。
看著玉子祁清雅雋然的精致側臉,輕嘖了一聲,緩緩靠近了幾分,“皮膚真好,竟然比身為女子的我還要細致無暇!”這樣感歎著,手就也伸了過去,在即將摸到玉子祁臉的時候衣袖忽然被什麼東西給咬住了,使個勁兒往下拖。
薑華純往下看了一眼,是一隻全身雪白的……鴨子。
有些心不甘情不願地收回手,薑華純冷哼一聲,哼唧唧地道:“不摸就不摸吧,真是小氣,本小姐每天為了你累死累活,連給我摸下小臉都不行。”
然後一隻手拎起了那種渾身雪白的鴨子,當然,是抓著鴨子的一條腿,在空中來回晃悠了幾下,房間裏麵頓時響起了鴨子不停的“嘎嘎”叫喚聲。
在這片叫喚聲中,薑華純嫌棄的聲音緩緩響起,“你說你養什麼不好,偏偏養隻鴨子,你看月家那位小祖宗,他養的寵物可就比你這隻醜鴨子高雅多了,人家那是天水族的墨鴉,再不濟上京其他人養狐狸養貂,還沒聽說養個家禽當寵物的,你這……”真掉價!
玉子祁微微偏頭,眸光涼涼地看著一眼喋喋不休的某人。
薑華純脖子一縮,瞬間噤聲,還沒開始說話,麵前就多了一隻骨節修長,白皙勻稱的手,見狀,薑華純老實巴交地把手中慘遭蹂躪的鴨子放在了玉子祁的手上。
接過鴨子,玉子祁將它放在自己的雙腿之上,眸眼微微一抬,嗓音是那種如流泉的偏淡,“姬無垠讓你來的?”
薑華純哼唧一聲,點了點頭。
隨即似乎是想起了什麼,薑華純笑地有些不懷好意地開口,“子祁,在外麵那些人的眼中,我可是相當喜歡你了!”
雖然薑華純是尚未出閣的女子,但是,在對著玉子祁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沒有一絲半點不自然,更別說像尋常女子一樣臉紅了。
玉子祁麵容之上神色依舊淡淡,對此絲毫不在意,隻是緩緩問,“你和小姑姑都說了些什麼?”
聞言,薑華純微微一笑,但是那笑容可就玩味多了,“你那位心上人可是得罪玉如煙了?”
玉子祁這麼聰明的人,從薑華純這句話就能猜到玉如煙大致和她說了些什麼,嗓音微微泛涼,“她攛掇你去對付連小樞?”
“嘖嘖嘖,這都連小樞了啊!”薑華純懶懶地靠在木椅的手扶之上,眉眼之間帶著幾分戲謔的淺笑,非常八卦地問,“你和連樞進展到哪一步了?”
玉子祁眸眼一抬,目光涼涼地瞥了她一眼。
薑華純意味深長地摸了摸下巴,竊笑道:“不回答那看來就是沒什麼進展了,”對著玉子祁頗為曖昧地挑了一下眉梢,“要不你使用一下美人計唄,畢竟這麼一副好看的皮囊,不能浪費了呀!”
論容貌,玉子祁還真是她見過的人裏麵長得最好看的。
容貌氣質都是上上乘。
“下次還是姬無垠來吧!”半晌,玉子祁淡淡地說了一句。
“為什麼?”薑華純瞬間不滿。
玉子祁眸眼微淡地看著她,“他話不多。”
至少,不聒噪。
薑華純瞬間瞪著玉子祁,她那裏話多了?!
“那我再問你最後一個問題啊,連樞到底怎麼得罪玉如煙了?她們兩個人之間應該也沒有什麼交集啊?”薑華純看著玉子祁,挑著眉梢問道。
微頓了一下之後,才又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反而我覺得玉如煙對你……挺好的。”
雖然她沒有見過玉子祁和玉如煙是如何相處的,但是,或許是女人的直覺,她就是覺得玉如煙對玉子祁根本就不像是一個姑姑對待侄子。
再說了,旁人或許不知道,但她可是知道,玉子祁和玉家根本沒有血緣關係。
玉子祁沒有說話,隻是眸光微微地沉寂了幾分。他自然是明白薑華純這句話的意思,而且,他自己也隱約地有察覺。
“你自己還是盡量注意一點,玉如煙那個人,我和她雖然相處不深,但是應該是一個挺有心機的人。”沉默了一下,薑華純緩緩開口。
從她今日一番話就能看出,這個人頗有心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