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連樞的唇角微微上揚了幾分,即使是在微薄的月光下,也有著一抹驚心動魄的弧,眼眸都微亮了幾分,漂亮地不像話。
不知道想起了什麼,那一抹清光,幾乎是在下一瞬就悄然泯滅。
眸光微微的,黯然。
借著月光,南宮楚偏頭看著身側人的側臉,一雙桃花眼略微上挑了一分,也沒有就著這件事情說下去。
他好奇想幫玉子祁是一回事,若是讓他真的開口勸連樞或者是讓他為玉子祁做些什麼又是另外一回事,畢竟這兩人,一位是連王府世子,一位是玉府嫡子,兩個人之間根本沒有半點可能。
更何況,還有一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小祖宗。
月拂!
想到這裏,南宮楚又看了一眼連樞,目光有些微微的奇怪。見過招貓逗狗的,沒見過這麼會招惹相同性別的人!
“連樞!”南宮楚忽然停了下來,目光非常認真地看著她,甚至稱得上是嚴肅。
連樞也停了下來,懶懶地抬起眸子,“怎麼了?”
“你是不是真的喜歡男子?”說這句話的時候,南宮楚心中還是有那麼一分微微的惴惴,身子悄無聲息地往後挪了挪。
他也是男子啊,還是長得挺好看的男子!
連樞雙手環胸,似笑非笑地看著南宮楚,沒有說話。
見連樞沒有說話,南宮楚自顧自地認為連樞是默認了,目光挺認真地思索了片刻,神色非常沉痛地看著她,“一定是在天穹待了那麼久憋得狠了!”
他以前隻以為連樞是在開玩笑,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堂堂連王府世子,竟然喜歡男子!!
“等一下我給你找個女人吧!”沉默了片刻之後,南宮楚一錘敲定,看向了連樞。
連樞:“……”
沒有說話,都懶得看南宮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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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尚有半輪的明月此刻已經是悄然不見,天際隻有一團泛著微薄銀白的雲。
夜色中,隱約有火把來回移動。
除卻了移動的火把之外,下麵還有一條又火把組成的長龍,將下麵的場景映襯地透亮。
如白晝一般。
就連官道之上兩側綠葉繁盛的杏花樹都看得分明。
火光之下,樹木以及車隊留下了濃厚不一的暗影,火焰在夜風中有些飄忽,連帶著地上的影子都是明滅不定。
“大小姐,沒找到少爺。”一位黑衣人策馬而來,冷漠的臉上帶了幾分說不出來的無奈。
大小姐一母同胞的親弟弟,也就是蘇家那位唯一的少爺,是個路癡,這是西蕪整個京都之人都知道的事情,那位爺,別說是在外麵了,有時候就是在自個兒府中,都能找不到路。
卻偏偏,分明是找不到路的路癡,可他就是喜歡在外頭玩兒,就是苦了老爺夫人還有小姐,隨時能接到別人送來的話語,說是少爺在哪裏哪裏被他們找到了。
馬車車簾被人掀開,夜傾歌從裏麵走了出來。
她一身絳紅色衣袍,盛豔無雙,威懾十足,麵容冷漠,一雙眼眸格外地深邃,有一種睥睨天下的威懾霸氣,在火光之下,神色似乎更加冷漠了。
夜傾歌沉了一下眸子,麵容之上看不出半點情緒,“繼續找。”然後又補充了一句,“找不到你們就都別回來了!”
“是。”黑衣人語氣恭敬地應了一聲。
他覺得大小姐應該是想用一根繩子拴住少爺。
畢竟從西蕪到上京,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這樣出動整個隊伍的人來找少爺了。
隨著黑衣人的離開,長長的隊伍中,很多火把也隨著一起離開。
夜傾歌沉著眸子,用舌尖頂了頂後槽牙,眼中極快地閃過一抹躍躍欲試。
看來,下次可以考慮打斷蘇白那家夥的雙腿了!
他們今天清晨離開上京和即將遞到上京城的隊伍彙合,就在半個時辰之前,他們就發現馬車裏麵沒有了蘇白那家夥的身影。
這次誰都別攔著她,沈家弟弟都不行!
就在這時,從另一輛馬車上走出了一道嬌小的身影,那名少女湊到了夜傾歌的身邊,掰著手指不懷好意地笑了笑,“嘖,夜傾歌,你弟弟這一路上都失蹤第幾回了,你這姐姐當得真可憐!”
那雙杏眸彎了彎,亮晶晶的。
她是真的覺得夜傾歌這個姐姐當得挺可憐的。
三天兩頭找蘇家那位經常找不到路的少爺。
真是個小祖宗!
夜傾歌長衣曳地,絳紅色的衣擺在地上拖遝出一片冷沉豔麗,伸手撣了撣自己身上不存在的灰塵,抬眸瞥了少女一眼,不急不緩,慢條斯理到了極點,“我當姐姐,有能力管住蘇白,你這個當妹妹的,可就沒能力管住你哥哥了吧!”
少女眉清目秀的小臉頓時就急了,瞪著夜傾歌,“夜傾歌,你這個女人簡直……不要臉!”少女憋紅了臉,才憋出了這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