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妾父兄對陛下忠心耿耿,不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這其中定有誤會。”南宮振天正在看奏折,聽著外麵傳來一聲聲的哭喊,有些厭惡地皺了皺眉頭。
這些天事太多,他還沒來得及計較東方凝混淆皇室血脈一時,她竟然還要自己上趕著過來。
沉了一下,南宮振天放下手中的奏折:“讓她進來。”
沒多久,東方凝就踉蹌著步履走進了清心殿。
看見南宮振天的時候當即就跪了下去,嬌柔的聲音帶上了哭腔:“陛下,臣妾父兄為陛下南征北戰多年,其忠心可示青天,絕不會做出謀逆之事,望陛下明鑒。”
“哦?”南宮振天拖長了語調,似笑非笑地看著東方凝:“貴妃就這麼肯定?”
對上南宮振天的目光,東方凝一時語塞,心中也是登時咯噔一下。
難道是真的?!
東方凝抿了抿唇,不知該如何作答。
如果是真的,謀反之罪,足以誅滅九族。
南宮振天冷哼一聲:“看來凝貴妃也不太確定!”
甚至都沒給東方凝答話的機會,南宮振天的聲音再次傳來:“這件事情貴妃不確定,那南宮瑤的身世身為母親的你總該清楚了吧?”話語怎麼聽,都有些說不出來的陰冷。
東方凝眼眸驟然一縮,下一瞬眼中蓄滿了淚水,不可置信地看著南宮振天:“陛下,您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是懷疑臣妾……”
後麵的話東方凝沒說出來,但眼淚就像是斷了線一般,哭地梨花帶雨,看上去楚楚可憐。
南宮振天沒說話,隻是冷眼瞧著。
“臣妾待陛下一心一意,且長居深宮,怎麼可能做出對不起陛下的事情,不知道是誰在陛下麵前搬弄是非,惹得陛下如此懷疑臣妾。”東方凝心中大驚,麵上卻半點不顯,而是一副委屈到了極點的表情。
“是麼?”南宮振天隻悠悠地擲出兩個字。
東方凝跪著上前了幾步,仰頭看著南宮振天,額間的鮮血都已經半幹地糊在鼻子上方:“陛下,究竟是何人如此中傷於臣妾,侮辱臣妾也就罷了,可臣妾是陛下的妃子,這種事傳出去有損皇家聲譽。而且瑤兒剛遭此大難,若是知道自己被人這般懷疑定然承受不住,陛下,對您說這話的人分明是要置我們母女於死地,其心可誅。”
南宮振天仍是沒有開口,隻是眸眼沉沉地看著東方凝。
東方凝一臉哀戚地看著南宮振天:“陛下若是不信,臣妾隻好以死明誌,以示清白。”說完,微微停頓了一下,似乎是想等著南宮振天喝止。
見對方沒說話東方凝咬了咬牙,似豁出去了一般起身準備往桌案上撞去,反正她力道輕些總不至於喪命,到時候陛下心一軟說不定還能為將軍府求情。
這樣一想,東方凝起身都幹脆利落了許多,不過她剛起身,耳邊就傳來南宮振天的話:“慢著。”
東方凝心下一喜,淚眼婆娑地看向了南宮振天:“陛下。”就連聲音都是嬌滴滴的。
“葉凃海。”南宮振天喊了一聲。
葉公公從外麵走了進來:“陛下。”
南宮振天沒看東方凝,不急不緩地道:“凝貴妃穢亂後宮,混淆皇室血脈,送回寢宮,賜鴆酒!”
“是。”葉公公應了聲。
東方凝整個人都呆住了,就連臉上的喜色都這樣僵在臉上,‘噗通’一聲就跪了下來:“陛下,臣妾是冤枉的,是有人蓄意構陷臣妾,陛下,您不可聽信小人讒言,臣妾是被冤枉的。”
南宮振天看著東方凝,目光冷漠而又陰沉,緩緩地吐出了一個名字:“陸行川。”
東方凝一滯。
東方凝張嘴正欲解釋,南宮振天不帶絲毫感情的話語再次傳來:“你以為朕沒有證據麼?朕隻是為了保存皇家顏麵不想弄得人盡皆知。朕既然知道了陸行川那來龍去脈自然也查地一清二楚。”
南宮振天看向了東方凝,目光如冰:“朕倒是小瞧了凝貴妃,深宮內院之中竟然有本事幹出這種勾當,甚至瞞了十多年。”
東方凝定定地看著南宮振天,許久,才沒忍住笑了出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了半天,眼淚都笑出來,神色間更是說不出來的淒楚:“那裏是陛下小瞧了臣妾,是陛下從未在意過臣妾,便是如今知道瑤兒並非是陛下的親生孩子陛下您心裏又憤怒麼?陛下您是不在乎的,臣妾給您帶綠帽子您不在乎,享了十多年公主之尊的瑤兒不是您的女兒您不在乎,因為你在乎的就隻有一個人,連王府的連王妃蘇沐。”
“臣妾當年是真心仰慕您,軒軒韶舉,一眼傾心,可是您呢?可曾給過臣妾半點真心?臣妾入宮二十多年,您可曾給過臣妾一分一毫的真心?”
“不過好在老天是公平的,陛下您對臣妾的真心棄如敝履,您一心所待之人對您的真心亦是不屑一顧,哈哈哈哈哈哈。”到了後麵,東方凝笑地有些癲狂。
她得不到南宮振天的心,南宮振天也得不到蘇沐的心,都是一樣的求而不得,情愛之上南宮振天比她好不到那裏去。
南宮振天臉色以可見的速度陰沉了下去,不過帝王的風度還是讓他沒有對東方凝動手,而是看向了葉凃海:“還愣著幹嘛?等著朕親自動手麼?”
很快,兩位禦林軍架住了東方凝,將她拖了下去。
東方凝目光仍是死死地盯著南宮振天,眼眸之中神色極為複雜,愛恨皆有,都通通化為了不甘和怨恨,最後在離開清心殿前狠狠地道:“南宮振天,我詛咒你,對蘇沐一輩子愛而不得,反目成仇,生死以棄,悔及一生。”
南宮振天看著漸漸消失在殿門口的聲音,臉色沉地可以滴出墨來,便是隨侍多年的葉公公都是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許久,南宮振天才看向了葉公公:“容曦受傷一事可查出了結果了?”
“陛下,所有的證據都指向八公主的婢女,經過慎行司審問,她也承認了此事,並且說八公主對晟公主曆來不滿,想借此機會除去晟公主。”
說話的時候,葉公公還取出了一個巴掌大的木盒,打開後裏麵放置了一根小拇指長的銀針,針身很細,甚至還不及頭發絲粗,若是在夜色中根本發現不了。
南宮振天眯縫著眼,拈起那根針冷笑了一聲:“那個宮女的底細可查了?”
“入宮五年,身世清白。”
南宮振天冷哼一聲,將那根針丟回了盒中:“弄死,丟亂葬崗。”
沉默了一下,又補充了一句:“別真弄死了,留一口氣讓她回去報個信,然後派人盯著。”一個宮女,若是沒點倚仗怎麼敢在國宴當日對一國公主下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