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和你談談……”
“我想跟你談談！”
柯楠晟和薇薇幾乎同時說道。薇薇望著柯楠晟的眼睛一時竟怔住了。柯楠晟伸手去拉薇薇的手，薇薇條件反射地將手縮在背後。
“那你先說吧。”
薇薇收回目光，盯著她麵前辦公桌上的筆筒，感覺到心好像懸在了半空。她不知道柯楠晟要和她說什麼，她是想問他，她不在場，民政局怎麼給他辦的結婚證……
柯楠晟順勢將雙手搭在薇薇的肩上讓她坐下，指尖下薇薇的肩膀輕顫著。柯楠晟不敢給薇薇太多壓力，抬起雙手搭在轉椅靠背上，望著薇薇天鵝似的脖頸，略一沉吟緩緩道：
“好，我先說。”
聽著柯楠晟有些沉重的聲調，薇薇挺了挺脊背。
“那兩張結婚證是假的！”
柯楠晟皺起眉說道，立刻看到薇薇的肩膀聳動一下想要站起來，他馬上探出雙手扶穩她的肩頸。
薇薇的大腦頓時不能思考了，柯楠晟發給她的結婚證是假的，她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失落，心底不受控製地湧起一股莫名的隱痛。
她想要站起來去看柯楠晟此時的雙眼，卻覺得心裏墜著一塊大石沉得她無法起身。柯楠晟滾燙的雙手扶著她的肩頸，好像減輕了她心頭大石的重量。
她緩緩回頭，抬眼看向柯楠晟，柯楠晟也正看著她。
“對不起，我不該騙你！”
柯楠晟俯下身，目光想要探進薇薇的眼睛深處。他好像看到她眼裏有閃亮的水晶正往外湧。
在柯楠晟的臉離薇薇還有不到一尺距離的時候，薇薇突然扭回頭，受驚似的抬起雙手捂在眼睛上，又馬上放開手。她不想讓柯楠晟看見她眼裏的淚光……
柯楠晟果然又在戲弄她！一股冰涼的寒意從薇薇的腳底迅速漫延到她的心裏，寒霜瞬間爬滿她的麵頰。
“不用道歉。”
薇薇已經隱去了眼裏的淚光。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她已經忘了淚水的味道。
從薇薇記事的時候起，經常看著母親將一個蘋果切成兩半，隻分給大姐菲菲和二姐瑩瑩，讓她打掃削下來的蘋果皮，她不會哭；母親把瑩瑩穿縮水的棉綢裙子，菲菲洗染色的襯衣扔給她穿，她不會哭；母親隻帶菲菲和瑩瑩去參加藝術班吃麥當勞，她雖然非常羨慕也不會哭……
可是母親隻給菲菲和瑩瑩買課外書和複習資料，對薇薇的學習不管不問，她會偷偷流淚。那種委屈和無奈，最後成了激勵她獨立向上的動力。小學二年級開始，薇薇就學會賣廢品和報紙了。
今天不該為了柯楠晟流淚，她在他身上為什麼要委屈！
薇薇向前探了探身子擺脫了柯楠晟滾燙的手掌，然後站起來回身看著他：
“你做什麼，我都不會覺得意外，因為你是柯楠晟。”
望著薇薇臉上染滿的冰霜，柯楠晟的心頓時像被刀插了一樣，上前一步伸手把薇薇擁進懷裏。
“這裏是辦公室，請你注意形象。”
薇薇渾身像雕塑一般一動不動，望著柯楠晟的目光更是出奇的冷靜。這樣反而比她掙紮被擁抱更讓柯楠晟心痛。
柯楠晟隻能放開手，緩緩吐出一口氣，讓心裏的痛不要噴湧而出。他怕會受不了這種痛，再霸道地把薇薇攔腰抱起，用最熾熱的溫度去融化她心裏的寒冰。可是此時他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