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的車流明顯多了起來，每等一個紅燈都讓人心焦如焚。終於看到了前麵的民政局大樓，薇薇加快了車速。
瑩瑩身側立著兩個大箱子，雙手擱在交叉的雙腿上拖著腮幫，目光直直地盯著地麵，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薇薇走到近前了她也毫無察覺，聽到薇薇叫她，才恍若驚夢地抬起頭。
“路邊不能隨便停車，趕緊上車吧。”
薇薇不等瑩瑩說話，上前提起一隻行李箱。
“哦。”
瑩瑩拎起另一隻箱子，和薇薇一前一後上了車。
“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
瑩瑩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甲，中午才做的裸粉色水晶甲，上麵裝飾的珍珠蝴蝶結不知什麼時候掉了。
“事情都辦好了嗎？”
薇薇扭頭看了一眼瑩瑩，瑩瑩摸索著無名指甲上的光突，神情癡癡的，似乎沒有聽見她的話。
“你給我發消息說丁俊豪不肯辦手續，結果到底怎麼樣了？”
薇薇有些擔心，前方亮起紅燈，驚得她急踩刹車，汽車猛烈地震蕩一下，發出“嘎”的一聲，在停止線內刹住了。
好險，如果壓線又要被扣分了！
隨著汽車猛烈的震蕩，瑩瑩的身體也猛地前後晃蕩一下。
“啊，你說什麼？”
瑩瑩揪著安全帶回過神，望向薇薇。
“結果怎麼樣了？”
薇薇不敢再分神，在車流的洪峰中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前方。
“離了……”
瑩瑩輕輕歎息一聲。
“晚上請你去瓦罐居吃飯。”
將就的婚姻離了是一種解脫，瑩瑩不願意詳細說，薇薇也不想打探。
瓦罐居的晚市依然冷冷清清，幾個店員見老板又過來了，精神振奮了不少。薑超忙前忙後端茶倒水，依然一臉愁容為店裏的客流著急。
“你出去轉轉吧，應該會有所發現。”
“發現啥？我現在還要上班。”
薑超放下手裏的茶壺，一臉不解。
“現在給你放假，快去吧。這裏不用你招呼，我們吃完就走。你如果有發現，發信息給我。”
“你讓他去幹嘛呢？看他傻乎乎的。”
看著薑超的背影，瑩瑩撇了撇嘴。
“薑超看著油嘴滑舌的，其實辦事還挺踏實的。人不可貌相吧，對人對事太主觀，容易有偏見。”
“是，人不可貌相。”
瑩瑩的神情又黯淡下來。誰能想到其貌不揚的丁俊豪是個基佬呢，當初看到新房粉粉嫩嫩的裝修，還以為丁俊豪是為了討好她呢！
“薇薇……”
瑩瑩扭動了幾下身體，好像椅子上有釘子似的，神情充滿不安。
“二姐，有事你就說吧。如果你覺得住咱媽那不方便，我可以幫你訂一間公寓。水晶灣有精裝修公寓，拎包就可以入住。”
“那一會我就去租個公寓。”
瑩瑩又扭動了一下身體，側身靠近薇薇低聲說：
“你不要告訴咱媽，我偷拿了她的一百五十萬塊錢。”
薇薇驚了一下，不過沒有出聲。
“丁俊豪不要回一百萬聘禮，是不會讓我離婚的……錢可以掙，我一眼都不想再看到他了。”
“那你怎麼向媽交待？”
“能瞞一時是一時吧！咱媽不知道那二百五十萬已經到賬了，我把她手機裏的銀行通知信息刪除了。她應該沒那麼快發現，等我緩過一段時間，再慢慢向她解釋。她現在也用不到大錢，再說那些錢本來也不全是她的，其中有我和大姐的兩百萬聘禮呢……”
離婚的解脫感過後是對未來的迷茫，瑩瑩捏著湯勺在瓦罐裏攪著，濃香的氣息在鼻邊飄散，卻一點胃口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