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誤解絲音,覺得她會因為兒女情長而不去選擇修補天書。
但秦佳就是她,她能夠明白自己的前世不是那樣的人。
即使知曉了百裏星河下落不明,她依然會修好了天書再去尋找他的下落。
隻是因為他們說了他還好,她便信以為真,讓他們二人不明所以地分開幾千年。
不管是百裏星河還是絲音,他們對這個世界做了他們所能做的事,但這個世界不曾給予他們同等的善意。
可是又能怎麼樣呢?他們所做的決定隻是他們認為對的決定,並不是為了得到什麼人的感激才去做的。
兩個明明互相喜歡的人,一個被封在暗無天日的畫裏,一個畫地為牢把自己送到了銅爐裏,一別就是三千年。
造成這樣的局麵,秦佳也不知道自己該怪誰。
她隻覺得心裏堆著一口氣,悶悶地很難受。
申屠止戮雖然有自己的小算盤隱瞞了百裏星河的真實消息,但他畢竟耗費了大量的心力救下了自己。
所以她不能怪他沒說實話。
擎天柱也是她自己要去頂的,沒人逼她,所以弄成這個下場也怪不了別人。
秦佳思來想去,最後決定要怪就怪餘棄之。
要不是他作惡,她何必要去頂擎天柱,又何必落到一個差點魂消魄散的下場。
要是沒有他,說不準現在她仍然還在天上當一個舒舒服服的上神,而不是像現在一樣,連想多活幾年都是一種奢想。
秦佳咬牙切齒地說:“餘棄之你妹夫的,我要和你勢不兩立!”
隻是她剛說完這句話便覺得天旋地轉,整個身子被一道力量吸了過去,隨即眼前一黑,身子一沉,她重新掌控住了自己的身體。
秦佳眨了眨眼睛,呆呆地看著的天花板,好一會才把腦海裏見到的東西消化。
一旦醒過神來,她便再也躺不住了。
她一下坐了起來,也顧不得和申屠梵鏡打一聲招呼再走,直接拉開大門走了出去。
門“砰”地一聲關上了,聽到聲音的申屠梵鏡從房間裏走了出來。
他背靠在門上,雙手環胸地掃視了一眼空無一人的室內,眼底的光晦澀難明。
他發出一聲嗤笑,低低地說:“看來下次有必要教教她何為禮儀!”
說完他就準備回書房繼續做自己的事,隻是眼角的餘光不經意地掃到了茶幾上放著的冰淇淋杯。
那是絲音端在手上帶回來的那一杯。
隻是因為放的時間久了一點,已經化成了一杯冰水。
申屠梵鏡走了過去,把冰淇淋端在了手上,拿勺子舀了一勺冰水放到嘴裏。
涼涼的冰淇淋汁本該是甜甜的,可申屠梵鏡卻覺得很苦。
“你有必要走得如此匆忙麼?竟然連幾分鍾的時間都等不得?”這個“你”說得不是秦佳而是絲音。
在無人聽見的屋內,傳來鬼界帝君的歎息:“本王豈會是那種為了個人私欲就把蒼生視為兒戲的人?想在這個時間點見你隻不過是早就算準了這個時辰與天道無礙罷了……”
“何時你的心裏亦能印著本王的臉呢?”
隻可惜這番話注定隻能留給他自己聽了,他想要她知道的人正為著另外一個男人急匆匆地往家裏趕去。